京城的大街小巷,茶馆酒肆,乃至深宅大院之中,人们纷纷议论着最近发生在皇宫里的一桩秘闻。
阳光斜洒在青石板路上,街头巷尾。
三五成群的人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带着或好奇、或愤慨、或幸灾乐祸的表情。
流言如同无形的风,穿街过巷,迅速而广泛地传播开来。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周侧妃,就是被七皇子宠着的那位,听说被淑妃娘娘好好教训了一顿!”
“可不是嘛!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妖里妖气的,还想迷惑我们七皇子,真是痴心妄想!”
“还好有淑妃娘娘出手,要不然七皇子真要被那妖妃给带坏了。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还肖想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
东昌伯爵府。
周韵淑这些日子的不顺,郁结,也在听到外面的传言。
阴霾的心情,消散大半,目露担忧的说道:“母亲,我听说二姐姐被人诬陷了,您要不要跟其他夫人解释一下,免得她们误会姐姐?”
黎氏本来被老夫人责备,心情便不大好,如今听到幼女,提起二女儿。
语气不善道:“解释什么?她既然敢做出那种事,就该承受后果。”说完看望贴心的幼女,叮嘱道:“你刚回到徐家,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被你二姐姐连累到,璟城,这个孩子是好的,只是你那个婆母和妯娌,不好相处。”
突然又想到什么,紧张的问道:“你莫要接触大房的后院,让人误会了去,有辱你的名声,再让你婆母找到借口发作了你,知道了吗?好好的你们宅院不住,偏要你们再搬回去,后院还有一个那样的男人,孟氏简直糊涂!”
刚好的心情,被黎氏这么一说,周韵淑垂下眼帘。
见女儿如此神色,黎氏紧绷的心,再一紧:“可是你婆母,又说了什么?”
“没……没有……”周韵淑面露委屈,嘴上说着没有,眼里的里泪光,已经要溢出来了。
黎氏哪里能忍受,当即一拍桌案站了起来:“他们大学士府,真当咱们周家没有人?杨妈妈,去把周溪喊过来,去到大学士府给韵儿说理去……”
“母亲,母亲,不用,三哥他……算了,我这个东昌伯爵府嫡女,他们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三哥一个庶子。”
“这?”黎氏犹豫再三,歉意的看向嫡幼女:“韵儿,你也知道你大哥最近正在谋大理寺主簿一职,如果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你父亲不会饶了你大哥。”
“母亲,说什么呢,女儿自然是知道的,女儿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周韵淑脸上牵强的笑道:“女儿听说二姐姐和大理寺卿汪大人的夫人,胡氏交好,父亲母亲为何舍近求远?”
周韵淑知道的事情,黎氏如何不知道,只是那个亲生的逆女,根本不理会他们。
只能叹气道:“她就是个没有良心的,颜家人都下了大狱,抚养她长大成人,她都能舍弃,更何况咱们周家,到底不是我教养长大,指望不上,韵儿,你也不必当她是你姐姐,咱们周家没有这样的女儿,早知道一出生应该溺死,也省的烦心,误了我们东昌伯爵府的名声。”
在徐家受的气,周韵淑在周家,又感受到黎氏的偏爱。
把颜漫漫踩在脚底,顿时,郁结彻底消失。
日落西山,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夏木夏禾,乘坐马车回了大学士府徐家。
“三小姐,为何不请夫人到徐家,跟徐夫人劝说一下,也省的徐夫人总是找三小姐的麻烦。”夏禾见马车走远,忍不住的问道。
“呵……父亲母亲,如今在忙着哥哥的事情,哪里还能管到我……”周韵淑忍不住的冷笑,不过,看着香樟木的箱子。
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总归不是空手而归。
她现在是看明白了,靠天靠地,都不如靠着银钱。
夫君也不是看在她颜家最后的钱财,把她从伯爵府接了回来。
还拿回了孟氏给她的休书。
颜家没有了,东昌伯爵府,眼看着就要没落,后继无人。
她现在要做的是,就是把东昌伯爵府老夫人和黎氏的私藏和嫁妆,都笼络到她的私库。
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周韵淑此刻的目的,很明确,手里有银子,即便她脱离了周家和徐家,也能生活过的不错。
这也是这些日子,他们单搬出府过,她操持这一家大大小小事情,总结出来的道理。
黎氏和老夫人,未出嫁前,家世本就显赫。
两人的疼爱,她时常回去哭诉一番,便能得到好些物件。
这让周韵淑,很是满足,只想要更多。
孟氏和孟仙儿的娘家,本来就是破落户,如果不是老太爷三家中了榜眼。
哪里有机会把孟氏嫁到徐家,家底就不丰富,两人陆续从她手里拿走近十万两银子,这些她都记得。
总有一天,她会讨要回来。
“三小姐,这东昌伯爵府以后还是靠着世子,撑起,夫人和老爷自是寄予厚望。”夏禾没有想到周韵淑会如此说,赶忙找补道。
“寄予厚望?呵……”犹如上一世一样,周堪还不是靠着家族荫庇,才有个一官半职。
可以说没有任何成就,直到她死,周堪除了烟花柳巷,喝酒听戏,其他均是一事无成。
只不过上辈子,任职在京兆府尹,这辈子黎氏和父亲,看中了大理寺主簿。
夏禾见状,还想说什么,被夏木制止。
主仆三人一时无话,只能听到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
周韵淑领着一行人刚踏入后院,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不远处孟氏的院落中传来。
“姑姑,表哥他如此行事,岂不是在狠狠地打我的脸吗?呜呜……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啊……”孟仙儿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哭得梨花带雨。
孟氏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叹息:“哎,仙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做母亲的,哪里能真正管得住他呢?总不能为了这事儿,就让你公爹下狠手,把他给打死吧?那也不成体统啊。”
孟仙儿闻言,哭声更甚,绝望中寻找着一丝希望:“可是,姑姑,侄女我愿意回来,只求您能让表哥把那位……那位兔儿爷送到城外庄子上去。这后宅之中,皆是女眷,他一个男子长期留宿,对我们的名声影响何其恶劣?将来叫我如何抬头做人啊?”
说到动情处,孟仙儿已是泪如雨下,手帕湿透,格外让人不忍。
何况,孟氏是看着孟仙儿长大,且婆媳关系相处下来这些年。
跟亲生女儿,也差不多,扶起孟仙儿道:“好了,好了,莫哭了,小心伤了眼睛,这事需从长计议……”
“母亲,想都不要想,表妹如果认为夜灵碍眼,可以一直住在孟家,放心,看在母亲的份上,儿子也不会休妻。”
婆媳两人还想要讨论,后面的事情,便看到徐璟峰带着人,推门进来。
身边赫然站着,婆媳俩想要从长计议的人。
阴柔妖媚的眼神,看向婆媳两人,两人皆是一怔。
她们还是第一次,正面见到这位夜灵公子。
良久之后,孟氏在孟仙儿的拽着衣角的手,扯动下,才大骂道:“本夫人的院子,是你这等腌臜的人,可以进来的吗?来人,把人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