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甄悦双手插兜往回走。
皎洁的月光让甄悦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窸窸窣窣像动物爬行的声音,引起了甄悦的注意。
甄悦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
远处的路灯从上方照落,不止身后没有人影,就连两侧也看不到有人的踪迹。
“别躲了,快出来,我看到你了。”
在安静的黑夜中,她清晰的听到了细微脚步声。
那人可能,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吧?殊不知甄悦早就确定了身后有人。
虽说甄悦什么也没有看到,但这并不妨碍她诈一诈躲在暗处的人。
大部分人,不会这么蠢,但万一跟踪她的这个人,是个小脑发育不健全的人呢?
等会万一没人出来,她就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接跑回家。
甄悦等一会,迟迟不见人出来,正当甄悦酝酿着起跑姿势时。
“我我我我……”
乔洛从草丛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微卷的头发上还顶着一片叶子。
乔洛的动作僵硬,像是生锈的机器,艰难的运行。
“没没没、家家家家……”
“求求求……收留!”
乔洛费尽力气,涨红着脸,控制着发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病。”
甄悦还以为乔洛会说出什么话来,没想到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乞丐。
甄悦不咸不淡的说完两个字,转头就走。
“饭饭饭、做做做……”
缩在地上的乔洛,头不停打着抖,他寻找温暖靠近,抱下意识住甄悦的腿。
“滚。要饭的。”
甄悦尝试着拔了好几次腿,却不想乔洛的手像钳子一样,密不透风的抱着。
“不不不不不,做……饭。”
乔洛意识到甄悦理解错了他的意思,摇头,解释,再将手指指向自己。
“我,”
乔洛松手,假装一手拿锅、一手拿铲子模拟出颠锅的动作。
“我,炒炒抄抄……”
乔洛有节奏的点头,右手还在不断颠锅。仿佛空荡荡的手上真的有一口锅。
乔洛还装模做样的假装,把左手的锅铲放下来,翘着小拇指,往锅里放了些盐,实则是一团空气。
乔洛的没有说话,但甄悦确实看懂了乔洛的动作。
虽说乔洛演得不错,但就甄悦看来,乔洛或多或少有些魔怔了,遂她愈发不相信乔洛的会做饭。
甄悦再一次抽身,扭头就走。
“土土土,豆豆豆,丝。”
乔洛双手捧着一团空气,抬头往上看去。
甄悦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面前。
乔洛低头,原地沮丧。
好好好好,伤心t_t。
乔洛蹲在地上。
“咕咕咕……”
乔洛悲伤的捂着肚子。
“饿。”
饿死……算了,反正自己……是个没用的……结巴。
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蹲着身子的乔洛挪动步子,回归到草丛里。
正当乔洛感叹还是草里暖和时。
甄悦摇下车窗。环顾一圈,没发现乔洛的人影。
甄悦直接空荡荡的大街道。
“乔洛。”
“喂,打扫卫生、买菜做饭、洗衣服、按摩、伺候我洗脚……一个月1000,包吃包住,干吗?”
如果乔洛已经走了,说明乔洛和她之间没有缘分。
甄悦打定主意,等三十秒没有回答,她就走。
“干干!”
乔洛扬着笑从草垛里探出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窜进甄悦车里。
“哇哇哇,暖暖气气气。”乔洛哈着气,搓手惊讶道。
“坐稳了。”
甄悦将车窗关紧,一脚油门,轿车瞬间向前驶去。
——
心理咨询室。
谢韫如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定没有走错,一把推开门。
大咧咧的直接走进,一屁股坐到大厅中的沙发上,长腿一伸,搭在面前的茶几上。
谢韫如自来熟的把沙发上放着的几本书拿起来,随意看了看。
“《心理治疗之重塑人的内心》?”
“《挽救一千个绝望的人》?”
谢韫如随便一脸怀疑地念了几个书名,语气中的质疑都要凝固成实质。
“切!还有傻瓜会相信心理医生,能挽救一个一心想死的病人?本少爷一点也不信!”
谢韫如双臂摊开,边哼着歌,一边等着里面的心理医生过来。
“都过去多久了,医生怎么还不来?”
等待了五分钟到谢韫如,琉璃的猫眼滴溜的转了一圈,心头出现一股难以抑制的无名之火,开始大吼大叫起来。
不满与傲慢写在他俊俏的脸上。
“那什么心理医生,本少爷都来了,你还不快出来?!本少爷还从来没有等过人!”
“快点!出来!本少爷不想再说第二遍!”
谢韫如的声音又尖又急,整个大厅内都在颤抖。顷刻,一个银发的老妪脚步缓慢从室内走了出来。
“您是谢少爷?”
“什么谢少爷,我是谢家的小少爷,比我大哥年轻的谢韫如,你个老太婆,下次敢这么说,我就骂得你找不着北!”
谢韫如瞪着猫眼,纠正老妪的称呼。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那场车祸后,谢韫如对谢晏知总有一股莫名的敌意,凡事非要争个高下出来,心里才畅快。
“好的,谢韫如少爷,您请跟我到室内来吧。”
被谢韫如无礼打断的老妪非但没有生气,还笑吟吟的朝谢韫如点点头。
“请问,谢韫如您,今天到这里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或者是有什么目的?您如果方便,可以告知给我,方便我后续给您的治疗。”
老妪肩上披着一张用亚麻布织的毯子,上面纷繁复杂的花纹绕着谢韫如眼花缭乱。
谢韫如坐在老妪对面,老妪脸上的皱纹堆积满面,像古老树木的年轮,一群群环绕在一起。
“什么治疗,我根本就没病!我到这来,是要找回我失去的记忆的!”
谢韫如拍着面前的大木桌,理直气壮道。
“而且我一点也不想来,是我大哥非逼着我的!”
频繁的眨眼谢韫如扯着脖子道。
似害怕银发老妪不信,谢韫如眼神闪躲的补充:“我大哥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我没病!我不来,他心疼的我,硬是架着我的脖子来!”
老妪把厚重的披肩往上拉了拉,点头微笑,示意谢韫如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