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联盟。
盛瓷下飞机的时候，梵黛也跟着下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从昨天他让梵黛蹭了一次悬浮车后，这人就赖上了他，出去也是和他一起的。
梵黛当时可怜巴巴地说：“你都带我过来了，自然得带我回去。”
盛瓷拒绝不得，只能同意了。
然而今天早上盛瓷出门的时候，却巧合地又碰到了梵黛。
梵黛说她也要出去，就和盛瓷一起出了学校门。
就在盛瓷相信她口中的巧合时，梵黛再次“巧合”地和他坐了同一架飞机。
盛瓷已经不再相信她说的什么巧合。
“嗨，盛同学，真是巧啊。”一下飞机，梵黛笑着和盛瓷打招呼。
盛瓷对着她强笑一声。
“梵黛同学，你干嘛一直跟着我。”走了几步，盛瓷实在忍无可忍地回头。
梵黛完全不为所动，“我保护你啊。”
她凑近盛瓷，眼中带着调笑，“你这么柔弱漂亮的omega，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盛瓷不动声色地远离她一些，“我并不需要人保护，谢谢好意。”
梵黛完全不在意他的话，只是继续跟在他身后。
盛瓷在城门口领取了防护服和透明口罩，去临时隔离棚中换上后，才踏进城门。
东部联盟比起他离开的时候，有了更大的变化——
这里到处散落着反抗异种计划的传单，大街上，所有人都穿着防护服，浑身包裹得密不透风。
公共宣传牌上有被破坏过的痕迹，这里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盛瓷在来之前就已经和斯酎通讯过，他上了公共悬浮车。
身后的梵黛也紧跟着上来。
车里人不多，但每个人都穿着防护服，不看脸根本认不清谁是谁。
地上也有不少反对异种计划的传单，原本被评为四大联盟卫生之首的东部联盟，此刻像是遭遇了抢劫一样。
盛瓷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路上，车内上来了一群人，专门在车里洒这些传单。
盛瓷和梵黛也都被硬塞进一张。
领头的人拿着个无线话筒，“诸位！”
车内所有人都看向她。
那领头人浑身有些发抖，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她拍拍手：“咱们，是一个整体，东部联盟是咱们的家园，是咱们唯一可以安心睡个好觉的地方！”
“在坐的有年龄比较大的叔叔阿姨，你们还记得人类为什么要建立联盟吗？”
有几个人应了声。
那女孩继续说：“没错，咱们是为了有个安稳的生活，不用再担心被异族或是那些不择手段拿人做实验的基地威胁。”
“五十年前，联盟还没有成立，那时候，只有一个个小基地。”
“个个基地之间相互残杀，有和异族合作的，有研究各种药物的。”
“那段时间，过的有多苦，你们还记得吗？”
在座的不少人点头。
女孩的声音十分坚定：“后来，在这样的厮杀中，人类进化出了精神力，终于不再是任由异族宰割的羔羊了。”
“再后来，联盟成立了，联盟用‘永不做活人实验，永不和异族合作’的口号，渐渐吞没了所有基地，建立了真正的人类联盟。”
“人类在地球上五十多年的劣势地位，才终于有所扭转。”
“十八年前，一位来自东部联盟的博士研究出了能量网，让我们得以正式安全下来，我们终于有了一个避风港。”
“孕妇小孩不用再东躲西藏，不用再担心被谁抓去做实验，这都是靠着一点点努力换来的。”
“可是现在呢！”
她提高声调，语气已经有些哽咽：“这是什么？我们每个人身穿的是什么！”
“谁还能认出来自己的爱人，父母，孩子！”
她语气颤抖：“我们的联盟，渐渐腐败了。”
“有权利的人躲在高楼之上高枕无忧，却要拿我们做实验。”
“不让我们反抗，不让我们做出应有的反应，难道我们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有错了吗？”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十分沉重。
接着，另一个年轻女孩站了起来，“对！为什么不反抗，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
“中部联盟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做实验，还不是因为知道有风险。”坐在盛瓷旁边的中年男人说。
“是啊！有本事他就把我抓去做实验，到时候我变异了出来，第一个咬死那个抓我进去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讨论：
“现在中部联盟只有单程飞机，还限制我们去其他地方，不就是害怕我们传染给他们吗！”
“再这样下去，咱们东部联盟保不齐就变成了下一个废城区了。”
“你们还记得吗，五年前的虞美人事件，一开始就是从南部联盟传来的。”
“是啊，听说当时半个城都封了。”
“咱们之前的编外区不就是受了这个影响，直接被放弃了。”
“不能再软弱下去了。”
“去东联枢机院分院，我倒是想看看那帮颁布这条命令的孙子有什么话说。”
“四大枢机院代表呢，夏昀俐，沈净郭，伊藤许，傅凉，没一个为我们争取权益的吗？”
“傅家都已经没了，现在新任代表是林家家主，林安虞。”
“那个小奶娃娃？她不行。”
……
悬浮车停在下一站，刚才那个讲话的女孩带着队伍离开，不同的是，她们走的时候，人数比刚才多了四倍。
紧接着，悬浮车内的广播响起来：
【近日，有一部分偏激的公民无视公告在公共场合散布反对联盟决策的言论，这种恶劣的言论对联盟造成了严重影响】
【现任分区指挥官萧厉已经发布逮捕令，将对这类人作出严格的惩罚，并警示所有公民引以为戒】
【最后，联盟会作出最正确最权威的决定，希望所有公民不要被此类极端言论所影响】
_
监察中心。
两个多月不见，监察中心外的铁丝网又加固了一层，看着更压抑了。
现在监察中心有不少守卫，没有权限完全进不去。
就算是有中部联盟的黄色手环，盛瓷也还是被拦在了外面。
他留意到所有守卫都戴着特质的口罩，穿着防护战甲。
这些装备，通常是在危险等级极高的地方才需要用到的。
没等他想完，很快就有人来接他了。
是池漷。
再次见到盛瓷，池漷不禁有些激动，“好久不见了盛瓷。”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因为艾米莉发的那条讯息。
对于池漷来说，已经有将近五个月没有见到盛瓷了。
盛瓷冲他笑了笑，“嗯，学校的小假期，我来这里，刚好算得上历练了。”
池漷疑惑地看着他身后的梵黛，“这位是？”
盛瓷回头看了梵黛一眼，“这是我在指挥系A院的同学，她和我一起来历练。”
池漷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礼貌地和梵黛打了声招呼，带着他们进去了。
一进门，浓浓的化学药水味让盛瓷眉头一皱。
池漷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解释道：“这是研究团队新研发的隔绝药物，对了，你们两个把口罩戴好，小心别被传染了。”
他们走到一半，巨大的惨叫声让所有人虎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