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
方乐玉甚至连手的都没有动,仅仅是起势的罡风,目前魔军中的最强者都接不住。
那要是打起来,费德里科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素锦心嘴角的一抹红刺痛了方乐玉的心,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他不是故意的。
他甚至连手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刚刚情绪有点激动,有点生气。
所有没有控制住体内澎湃的力量……
方乐玉揪着心,向前一步,想瞬移到素锦心身边。
却看见素锦心下意识警觉地后退一步,他去看素锦心的神色。
素锦心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为红色。
完了。
素锦心真地生气了。
方乐玉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所措,只是皱着眉迷茫地盯着素锦心,一动也不动。
素锦心难受地起伏着胸口,她觉得闷闷的,有点生气。
说话啊!方乐玉!
这几日不是什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说了。
怎么现在不说了……
不解释了……
他们今晚还在城门口里好好地相视而坐,怎么现在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是骗了方乐玉,是她不对。
说她真没一丝内疚,是假的。
但是她可从没想过伤害自己喜欢的人。
方乐玉应该明白,大势所趋,难道就因为他们两人的一个小小赌约,就能够阻止这场积蓄已久的大战吗?
“呵。”素锦心自嘲地笑了一下。
对,那就是她活该。
她活该受方乐玉这下。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两不相欠了。
看来两人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两日的平和只是藏在这可悲命运下的假象。
她明白的,只是不想面对。
素锦心擦去眼角的泪,刚欲说话。
一道声音从她脑海深处传来,仅仅一声,犹如洪钟,震得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天旋地转。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又开始说话了……
“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你。”
“你是如此的自私,如此的卑鄙,如此的无耻……”
“你不值得被爱,你不配得到爱。”
“他讨厌你了,他看见你的真面目了。”
“他不会喜欢你了。”
“他想杀你,他要杀你。”
不,不是这样的。
素锦心头痛不已,摇晃着脑袋,想要将这些邪恶的想法全部甩出去。
可是那个声音还在蛊惑素锦心,安抚着素锦心烦躁的情绪。
“觉得痛苦是不是?对不对?”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杀了他,就不会痛苦了……”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交给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我替你动手,很快的。”
“马上,你就不会痛苦了……”
红色的魔气攀上素锦心的肩膀,温柔地抚摸她的脸,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握住她跳动的心脏。
从那一股股红色的魔气出现开始,素锦心的气息就变了。
翻涌的杀伐之气从素锦心的身上迸发出来,萦绕着她,将她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怪物!
红色的魔气仅仅眨眼之间,就覆盖了此处天地,魔气化作红色鬼影藏在树上,藏在土里……
不断翻涌。
“素锦心”一伸手,费德里科的剑就飞到她手中。
她握住巨剑,毫无犹豫地砍向方乐玉。
这一剑蕴含着无数的杀戮和血腥,压倒了方乐玉所有的势!
就算是方乐玉,接住这一剑,也废了一番力气。
两人分开,素锦心在空中后翻一下,站回魔军之中。
魔军簇拥上来,费德里科接住素锦心随手扔下的武器。
“挡本尊者,死!”
素锦心吐了一口血,点点血珠沾在她脸上,再配上她狂妄的笑,整个人看起来邪魅无比。
“费德里科!”
“殿下!”费德里科来不及心疼他损坏的剑,战战兢兢地应素锦心的声。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眼前的殿下会变得如此恐怖!
像是站在尸山血海上的杀神,仅一个眼神,费德里科都忍不住颤栗。
素锦心冰冷盯着方乐玉,戏谑地下令:
“屠城。”
费德里科听清了素锦心的命令,却有片刻迟疑。
“本尊要让人族的血祭奠我族英魂。”
这一次,费德里科没有理由拒绝。
“属下,遵命!”
费德里科看了一眼方乐玉,在素锦心的示意下,带着剩下的魔军入城。
方乐玉很快冷静下来,他拂了拂袖子上沾的灰尘。
素锦心饶有兴趣盯着方乐玉的一举一动。
竟然没有生气,还有闲情逸致整理衣物。
有意思。
她拧了拧脖子,手下魔力化物,一把红色长刀出现在手中。
方乐玉抬眸,露出冷冽的眼。
两人皆是没有说话,但是都心领神会,同时出手。
两道白光闪过,两人还是站在原地。
但是二人已经交锋过一次。
方乐玉身后的密林轰然一声燃起大片大片红色的火焰,将整片天空染成血色,恍若末日降临。
而素锦心身后的传送法阵已经被全部毁去。
素锦心双脚离地,悬浮在半空中,冲天的火光照在她漠然的脸上,那双红色的眸子中尽显蔑视。
她刀指下方的方乐玉,刀背上映射出火光中方乐玉。
“不够狠。”
素锦心陈述事实。
素锦心偏头,想要看清楚那张依旧清冷的脸。
方乐玉没有表现出一丝恨、一丝厌恶、一丝愤怒。
她在他身上,看到更多的是——悲悯。
感她之痛。
悯她之伤?
真是……令人觉得恶心和不爽。
如果是那个素锦心应该会很喜欢吧,看到他这个样子,应该会很心痛吧。
可是,在她眼里,这就是一个打不死的人偶。
可以……任她玩乐!
刀背向上,这一次映射出素锦心狂热的目光。
对战斗的狂热,对杀戮的狂热,对死亡的狂热。
素锦心轻轻挥下一刀,蕴含魔神毁灭之意的刀气朝方乐玉倾轧而去。
这一次,方乐玉没有躲,没有释放力量抵抗。
刀气砍向他一侧的肩膀,瞬间红色就浸染了他一侧的袖子,他硬是一声都没出,紧紧咬住下唇。
他身后的大地被划出一道深深的地缝,这宽大的裂缝延伸至城墙,城墙都塌了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