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凡看到梁哥的脸色还是那么严峻,故作不满道:“还以为你是专程来慰问我的,原来有事啊!我还没有死,你能别这样耷拉着脸,这不利于病人恢复健康哦。”
梁哥把手里的大哥大拿到蒋凡眼前晃了晃道:“现在还不到七点我就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你,我会连夜赶来吗?
除了看你,还有些事需要给你解释一下,知道小青要跟我去广州上班吧。”
“她前两天给我说过,让我们重新给市场安排一个总经理。”蒋凡害怕暴露与汪小青的特殊关系,刻意做了解释。
梁哥直言道:“既然你知道这事,就应该知道她的工作不但带有保密性,而且自身还不适合在许多场合露面。
昨天,她出现在你和阿诚纠纷的现场,现在不但不适合在你的病房露面,也不适合在东莞露面,先前她吵着一定要见你,被我拦住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让曹哥送她去了广州了。
她的调令昨天已经办好,但她要求多留两天,我也没有反对,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只得提前离开,她上午到了广州,下午就要飞北京,为期半年的封闭训练。”
“她走了?”
蒋凡失落地惊呼了一声,马上想到如果不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梁哥这样的人肯定会发现端倪,他隐忍着心里的感伤,岔开话题道:“她不是说做你的助手吗?为什么还要去北京封闭训练?”
说完以后马上想到,去北京训练已经代表了工作的特殊性,而封闭训练更是为特殊性蒙上了神秘的外纱。
蒋凡已经做不到伪装,直视着梁哥,继续道:“你也算是她亲哥哥了,为什么要选择她去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其实蒋凡多虑了,梁哥看到自己说起汪小青已经离开,他的感伤就一览无余,认为这是离别的正常反应,根本没有想过蒋凡与汪小青还有别的隐情。
他没有回避蒋凡的质问,坦白道:“我是她哥,但是维护一方平安也是我与她的责任。
工作上我对事不对人,她不但专业知识丰富,头脑灵活,还有一项优势,就是跟着汪叔见过大场面,这是一般家庭出来的人难以具备的条件,是这个岗位不二的人选。
先前她一直嚷嚷着恨我不让她见你,但她识大体,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那么大的反应下,让她上车时,她也没有反对。
离开前,她把大哥大留给了你妹妹,还对市场急需处理的事情做了安排。”
梁哥说话时,注意到蒋凡已经满含眼泪,他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
蒋凡已经没有说话的心情,闭上眼睛,一滴滴眼泪顺着眼角,浸湿了枕巾。
梁哥站了好一会儿,看到蒋凡还是不愿意说话,接着道:“接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就赶过来了,上午还约见了人,不能久留。
离开前,还有事情需要叮嘱你,阿诚知道事情闹大,主动到虎门说明情况,谎称两次持枪事件与他无关,被阿天扣留。
我已经吩咐阿天,把阿诚和枪击你的人放了,那个彪子只能做替罪羊,要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至于什么原因,相信你的头脑,应该可以自个琢磨清楚。
凌晨发生的事情,在明面上已经到此为止,你想追究必须做到隐晦一点,但是不能再挟持阿诚,只有让他活跃起来,才能让其他人浮出水面。
至于枪击你的人,身份也很特殊,已是重点挂牌“照顾”的对象,暂时没有动他,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还有就是那家娱乐城,希望你尽快交到阿诚手里。”
蒋凡闭目流泪的时候,除了想汪小青,脑子也没有闲着,认真听完梁哥的话,瘪嘴道:“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能光明正大地追究,别人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已经吃了大亏,还要我让出娱乐城,没门。”
梁哥看到蒋凡愿意开口,解释道:“如果不了解你是什么人,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你做手术这点时间,阿天和李志雄已经收到许多权贵的人情电话,我安排阿天顺水推舟就把他们放了。
喊你让出娱乐城,既方便你配合唐璐和阿天做事,转让费上你也不会吃亏。
阿诚虽然平安出来,但是枪击事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相信他也知道,如果再不安分点,那些权贵也不敢继续帮他,想要尽快拿到娱乐城,唯一的方法就是给出你满意的价钱。”
蒋凡哼了一声,“罪是我在受,你只是轻飘飘地给我戴一顶高帽子,这事就过了,还给我下达命令,有这样办事的吗?”
梁哥看出蒋凡埋怨的口吻中,已经选择了妥协,接着道:“别在这里口是心非地埋怨了,今天我真不能多陪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以后,我请你吃饭。”
“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蒋凡再次发了几句牢骚,才看着梁哥道:“小青那姑奶奶喜欢意气用事,以后在你身边工作,多照顾她点。”
梁哥轻轻拍了拍蒋凡的手道:“知道了,你也安心休息,为了预防万一,我让阿天在外围安排了人,保证你住院期间的安全。”
梁哥刚出门,病房里瞬间涌入许多人来。
最先进来的是汪文羽,紧随其后的是李酒罐、蒋英、蒋平、肖雨欣、郝梦等人。
汪文羽紧紧握住蒋凡的手,眼泪汪汪地问道:“现在还痛吗?”
蒋英的声音都哭嘶哑了,她轻轻打了一下蒋凡道:“你真的吓死我了。”
蒋平吓得脸色苍白,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走到病床另一边,紧紧拉住蒋凡的手。
蒋凡躺在那里行动不便,看着这些亲友安慰道:“放心吧,我是猫变的,阿诚那样的杂种能奈我何。”
郝梦在病房外已经安慰汪文羽一阵子了,可是蒋凡还没有醒,她自己也在担心,所以安慰的话也口不择心。
现在看到蒋凡的精神状态还可以,只是流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她也放下心,带有调侃地安慰汪文羽道:“文羽,我已经问过医生,他的伤没有什么后患,比上一次在樟木头中刀的伤还轻,反正他皮糙肉厚,这点伤不算什么。
平时他不是喜欢瞎逛,几天不见人都是常事,现在可以消停几天,你就别再哭哭啼啼瞎担心了。”
蒋凡白了郝梦一眼道:“你这是看望病人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来看我的笑话?”
郝梦回怼道:“随便你怎么想,我在和文羽说话,你插什么嘴。”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伤口会留下疤痕吗?”
“你想吃点什么,我马上去给你买。”
其他亲友有心态宽的人在调侃,也有心有余悸地埋怨着。
蒋凡一一回复了亲友的问候,才注意到人群后面,李淑婷也来了。
李淑婷看到蒋凡在注意自己,才走到他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道:“哥,我还没有发薪水,只能买点小礼品,你不会怪我吧。”
她刚到东莞的时候,与蒋平一样喜欢黏着蒋凡问东问西,自从去了大朗回来,她再也没有与蒋凡这么亲近过。
蒋凡看到李淑婷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高兴地接过她手里的鲜花,亲切道:“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怪罪嘛,没钱用怎么不给我和你嫂子说呢?”
李淑婷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道:“以前嫂子和平平去厂里找我,我都没有见她们,昨天你去找我,我也没有好脸色,现在哪好意思开口嘛。”
蒋凡察觉到李淑婷的神情不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上次给你说,让你去经营球房,你考虑好了吗?”
李淑婷没想到病床上的蒋凡,还惦记着自己,犹豫了一下道:“昨天你说完以后,我也认真考虑过,自己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你没有意见,我想去辉凡手袋厂上班。”
一天时间,李淑婷就主动提出换工作,蒋凡觉得过于反常,追问道:“是不是俊龙有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