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彩排将严格按照晚会时间和流程进行。下午,祁阳在酒店里养精蓄锐,躺在床上的他闲来无事,便用手机搜索相关的越剧视频。屏幕里,越剧演员扮相精致,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祁阳的目光被深深吸引,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徽月唱戏的模样。
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念头,他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栏打下“程熹微”三个字。映入眼帘的资料让他心头一震,“1889年左右,程熹微创作“呤哦调”。这种唱腔韵味独特,为落地唱书日后发展成越剧奠定基础 。”祁阳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像是想要透过这一方小小的屏幕,触摸那段跨越时空的故事。
祁阳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点击,继搜索“程熹微”之后,他又怀着一丝期待与忐忑,输入了“白徽月”。页面加载的瞬间,他屏气敛息,目光紧紧锁住屏幕,然而,搜索结果却令他心头一沉,历史上查无此人。
短暂的失落过后,祁阳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再次输入“朱媺娖”。刹那间,大量相关视频和介绍如潮水般涌现,他的眼眸被屏幕的光亮映得熠熠生辉。尽管时光已悄然流逝千年,可那些跨越时空的爱恋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深情,扑面而来。
祁阳静静地凝视着屏幕,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没有关于那些过往的记忆,可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笃定地回响,他毫不怀疑白徽月的话语,深信这些便是他们前世的记忆,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虽被岁月尘封,此刻却在他心间徐徐铺展 。
祁阳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手机还握在手中,屏幕上“朱媺娖”的搜索页面已然黯淡。一想到白徽月,思念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在他心里,云清就像一团缥缈的雾,虽近在咫尺,却难以真正触及。他们之间没有前世的羁绊,相处时总是若即若离,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而白徽月截然不同,她承载着他们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那些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甜蜜与苦涩,都深深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她知晓他的每一个习惯、每一种情绪,在她面前,祁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熟悉,只有她,才是他灵魂深处认定的、真正的爱人。
祁阳长叹一声,满心期许地呢喃:“云清,你到底何时才能想起所有的事情,变回那个完整的白徽月,回到我身边呢?” 这份期待,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遥远却又让他执着追寻 。
回到酒店时,时针已悄然指向十二点。祁阳匆匆洗漱完毕,便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满心期待地闭上了双眼。尽管十六个日夜已然过去,可他心底仍坚定不移地相信,白徽月定会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梦境中祁阳又回到了自己公寓的房间。在他潜意识中,这里是他和白徽月的私密天地,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亲密无间。白徽月穿着一身崭新的旗袍,那旗袍的颜色恰似天青色,在静谧中等待着烟雨的润泽。她的发型精致优雅,配饰恰到好处地点缀在发间、耳畔,衬得她那精致的小脸如同一朵盛开的繁花,熠熠生辉。她本就美的不可方物偏偏还摇曳生姿,勾魂夺魄,让祁阳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
祁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急切地拥她入怀,滚烫的双唇随即覆上她的,呢喃着:“我想你,徽月。” 每一个吻都饱含着他炽热的思念,“你不在的时候,每一天每一晚都是煎熬。” 白徽月热烈地回应着他,似要将分别的时光都弥补回来。
上次,他只是撩开了她的旗袍,而这次,他再也不满足于此。双手微微颤抖着,轻轻解开那精致的旗袍,刹那间,白徽月那完美的身材展露在他眼前。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胸前的丰盈更是让人心神荡漾,一切都美得让祁阳窒息。祁阳彻底忘乎所以,沉醉在这如梦如幻的时刻,仿佛世间万物都已不复存在。他毫无保留地爱着她,愿为她奉上自己的一切。
云雨过后,房间里弥漫着暧昧而又甜蜜的气息。白徽月依偎在祁阳怀里,轻轻哼起了《相思咒》:“雨打窗扉声声骤,敲碎痴心几分守…” 那娇软的歌声,如同一缕轻柔的风,轻轻拂过祁阳的心间,让这份爱意愈发深沉。
祁阳紧紧拥着白徽月娇小的身躯,仿佛拥住了全世界,不自觉地撒起娇来,声音里满是眷恋:“想听你唱戏曲…”
白徽月满眼宠溺,抬手轻轻拍了拍祁阳的脸颊,眉眼含笑,轻声问道:“唱什么呀?好久没唱了。”
祁阳望着她,目光温柔似水,轻声说道:“唱你最喜欢的。”
“好吧。”白徽月应下,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即又娇嗔道,“不行,得坐起来。” 说罢,她裹着被子缓缓坐起,腰背挺直,气质瞬间变得端庄典雅。
稍作酝酿,白徽月启唇开唱,那声音婉转悠扬,恰似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带着正宗吴侬软语特有的软糯清甜,咬字行腔间韵味十足:“请姑娘,放心喝下这暖肚汤,这里是南京城外邹家庄,只因我兄长赶考无音讯,奉嫂命打听京报上街坊,半路上,见你昏沉倒在地,怎经得暴风满地朔风狂……” 每一个音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神情也随着唱词自然流转,举手投足间尽显名家风范。这般地道的越剧唱腔,绝非出生在星城的云清能够轻易唱出,只有白徽月,不,应该是程熹微才能将这份独特的韵味演绎得淋漓尽致 。
一曲唱罢,余音仿佛还在房间里袅袅回荡。白徽月像只慵懒的小猫,重新窝回祁阳怀里。祁阳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头发,原本满心欢喜瞬间被一丝落寞取代,心中暗自叹息,果然只是一场梦啊,缠绵了这么久,她的头发竟然一丝不乱。不过这失落转瞬即逝,他很快就释然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此刻在自己身边,便已足够。满足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填得他胸口满满当当。
祁阳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歌?” 白徽月歪着头,随口应道:“奉汤,《五女拜寿》选段,还行吧,戏词一般但是朗朗上口。”
听到这话,祁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天云清说过的话,她也说最喜欢《五女拜寿》。两个身影在他心中不断交织重叠,这奇妙的巧合让他既欣喜又有些怅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匆匆转移话题:“今天讲第八世了吗?”
白徽月轻轻吐出一口气,带着些许疲惫说道:“不想讲,你上网搜吧,《与妻书》。” 祁阳闻言,不禁皱起眉头,脑海中瞬间闪过晋宴风问他是否知道《与妻书》的场景,他露出思索的神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 祁阳在心里默默念着这熟悉的开篇,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白徽月便兴致不高地说道:“睡一觉吧,累了。” 说着,她轻轻闭上眼睛,全然不顾祁阳此刻心中疑问万千。祁阳无奈,只能将满腹疑惑暂且放下,紧紧拥着白徽月,缓缓进入了深度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