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人山那巍峨山脚之下,一座简陋的行军帐篷默默伫立,帐篷内,约翰凝视着桌上摊开的地图,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那张地图,详尽记录了他们追随韩潇足迹的曲折行程。
短短七日,韩潇好似故意捉弄他们般,带着他们迂回曲折,行程逾千里之遥。
即便是他们这支配备了后勤支持、能在路况良好时驱车前行的五人小队,也已疲惫至极。
相比之下,韩潇仅凭双脚,竟能如此坚韧,这份意志力与狡黠,不禁让约翰联想起百年前大夏那些令人敬畏的先驱者,心头的不安预感愈发强烈。
“头儿,韩潇那小子的行踪有线索了!”
正当约翰思绪纷飞之际,帐篷外猛然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约翰抬头望去,只见满脸倦容、眼眶乌青的切尔斯正从门口踉跄步入。
望着切尔斯那对熊猫眼,约翰不禁打趣道:“我们的火力手开火的时候可要注意了,别打个瞌睡把我们给崩了。”
切尔斯抱怨道:“boSS,你就会调侃我。为了这个任务,我可是放弃了俩个辣妹,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结果呢,七天了,我们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约翰摇了摇头道:“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你不是说找到那小子的踪迹了吗,快带我过去吧。”
“不然,给别人捷足先登的感觉可不好受。”
切尔斯闻言,连忙点头,转身便领着约翰向外走去。
穿过茂密的森林,他们来到了一块巨石旁。
此时,这里已聚集了不少人,约翰甚至在其中发现了几个熟面孔。
这些熟人正聚在一起,低声密谈,显然,他们和约翰一样,都是为那丰厚的赏金而来的雇佣兵团。
“看来这一千万的悬赏,确实引来了不少高手。”约翰心中暗自思量,脸上却堆满了笑容,缓步走向那群人。
“弗兰克,盖尔比,鲍勃,好久不见。能否透露一下,你们有何打算?”约翰客气地问道。
弗兰克、鲍勃和盖尔比抬头望向约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换上了和他同样的笑容。
“约翰,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吧。”弗兰克率先开口,“你也看到了,现在这里到处都是找那个小子的人,虽然我们足够专业,但是运气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约翰沉声道:“所以,你们三支小队要结盟吗?”
鲍勃点点头道:“没错,你呢?要一起吗?”
约翰摸了摸这几天没有刮的胡子,沉思了起来。
他知道弗兰克说的对,人多力量大。
但一千万的五个人分,和几十人分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约翰本人的内心里是可以接受的,但他就怕自己小队中有人不同意。
就在他思索之际,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骚动。
他们几人面面相觑,很有默契地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妈的,这通缉犯真够嚣张的,居然还敢挑衅咱们!”
“擅入者死?我看他多半是这几天被追的得了失心疯。”
约翰听着这些人的话语,内心的不安达到顶点。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自己部下切尔斯的声音。
“酸萝卜别吃!让我把这块吊牌摘下来,等找到那小子的时候狠狠的塞到他的菊花里!”
约翰猛地抬头望去,就见切尔斯那魁梧的身影已经抬手,就要摘下那个牌子。
“别……”
还没等他说完,切尔斯的手已经将牌子摘下。
这一刻,仿佛有一声拉环的脆响在约翰的耳畔响起。
“轰——”
小型火焰在切尔斯身旁骤然炸开,无数破片如离弦之箭般穿透每一个阻挡它们的躯体,一朵朵殷红的花朵在此刻绽放。
来不及为队友哀悼,约翰内心的不安尚未消散,他猛地趴在了地上。
就在他倒地的一刹那,四枚破片手榴弹忽然被某种装置弹射到半空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四枚手榴弹同时爆炸,破片犹如倾盆大雨般洒向四周。
随着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刚刚还围在这里的人,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立。
约翰趴在地上,耳边回荡着手榴弹爆炸后的余音,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息。
他的心跳如鼓,肾上腺素在体内激荡,让他在这一刻几乎忘却了疲惫和恐惧。
他迅速扫视四周,只见原本聚集的人群已经倒下了一大片,鲜血染红了土地,哀嚎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但约翰没有管这些,他只是继续寻找着切尔斯。
奇迹没有发生,很快,一道破破烂烂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因为离爆炸最近,切尔斯的身体已经被炸的不成样子了。
半个身子不翼而飞,冲击炸飞了他的眼睛,空洞洞的眼眶内缓缓流淌着鲜血,仿佛在为自己的遭遇哭泣。
那个吊牌被炸成两截,正直直的插在切尔斯残破的身体上。
擅入者,死
刚刚还让人耻笑的四个字被鲜血染红,仿佛死神在向他们微笑。
约翰浑身颤抖,转头不忍再看。
但刚刚转过去,就发现刚刚想和他合作抓捕韩潇的三人,此刻也变成了尸体。
这一刻,约翰彻底醒悟了。
韩潇不是待宰的绵羊,而是狩猎的猛虎。
而让他明白的代价,是他的兄弟。
......
“今天是大搜捕的第8天下午3点整,在这里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
“在搜捕嫌疑人的过程中,有173人遭遇炸弹袭击,其中死亡135人,重伤30人。”
“就本台得知,死亡人员中甚至有专业的佣兵小队成员。”
“不仅如此,因为野人山的毒虫瘴气,也导致十几人死亡。”
“本台在这里再次呼吁,嫌疑人是极度危险的人物,且持有致命武器,如无专业经验,还请您不要逞强。”
“缅北电视台,将持续为您追踪。”
......
小心的将木杯中的液体搅匀,韩潇的脸上满是汗水,随后他将这些液体一点点灌进了一个密闭的木质容器内。
做完这一切,他才摘下破布做成的口罩,松了口气。
韩潇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在他的身边,有上百个这样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