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燕冥轩那双冰冷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太子府。
沈时鸢望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眸光幽深,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王氏,是时候该好好收拾一番了。
在沈府作威作福惯了,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任由她拿捏?
“人都走远了,还有何可看的?”
燕冥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沈时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燕冥轩正站在自己身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连忙收敛了心神,微微欠身,“多谢殿下方才的维护。”
燕冥轩摆了摆手,轻启薄唇,“无妨,你身为本宫的太子妃,若被人任由欺负了去,太子府的脸面也挂不住。”
“难得今日清闲,殿下可有兴致与我手谈几局,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沈时鸢笑着开口。
燕冥轩想也不想便道:“本宫事务繁忙,况且棋艺不精,就不在太子妃面前献丑了。”
沈时鸢轻轻一笑,将手中的棋子抛起,又稳稳接住,“殿下日理万机,难道不想借此机会,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燕冥轩脸色一顿,“罢了,既然太子妃盛情相邀,本宫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两人一起去了静心苑。
几局棋罢,沈时鸢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
回了青云苑,包包见她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郁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可是因为今日王氏前来闹事,心中不痛快了?”
沈时鸢摇了摇头,“王氏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还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包包试探着问道:“小姐可是……想起了夫人的事?”
沈时鸢轻轻叹了口气,“是啊,母亲当年,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就得了风寒,没过多久就病逝了呢?”
包包眉眼低垂,突然,她抬起头,“小姐可是觉得,夫人的死,另有蹊跷?”
沈时鸢眼神凌厉,“母亲当年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得了风寒后便病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包包也觉得这事儿十分古怪,“可如今小姐已经嫁入了太子府,想要查明当年沈府的真相,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时鸢沉默了片刻,语气决绝,“看来,是时候在沈府安插一颗棋子,暗中调查此事了。”
若不是之前有太多事情缠身,她早就想将母亲的死因彻查清楚,给母亲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包包立刻自告奋勇,“奴婢愿意回沈府,奴婢对沈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为夫人报仇雪恨!”
沈时鸢语气不容置疑,“不行,你是我身边的人,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小姐可是要在王氏身边安插人手?”
沈时鸢微微颔首,眸光幽深,“母亲当年病逝,恐怕与王氏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便从她身上查起。”
包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小姐放心,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协助查明真相,若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小姐尽管吩咐。”
沈时鸢唇角微扬,“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她顿了顿,缓缓开口“你去将沈府里所有下人的家世背景,都给我仔仔细细地调查一遍,一个都不能漏。”
包包一怔,“小姐这是,打算从沈府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沈时鸢微微颔首。
“安插一个生面孔进去,容易惹人怀疑,倒不如从沈府里,挑一个身家清白、底细干净又可靠的人,这样既能顺利打入内部,也更容易取得王氏的信任。”
包包立刻应道:“奴婢明白,这便去办。”
沈时鸢看着她,又叮嘱道:“此事需谨慎进行,万不可打草惊蛇,走漏了风声。”
“奴婢省得,定会小心行事。”
说罢,包包便躬身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王氏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沈府,直奔沈志远的书房而去。
“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她一进门,便扑到沈志远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时鸢那丫头,如今是愈发地不懂规矩了!今日,她竟敢当着太子的面,公然顶撞我,半点颜面也不给我留!”
“长此以往,只怕日后,连老爷您,她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沈志远起初脸色阴沉,显然是被王氏的话激怒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这个逆女,真是反了天了!”
然而,他的怒火,却很快便平息了下去。
太子燕冥轩,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最近在朝堂之上,却是步步为营,绝非池中之物。
他还需要借助太子的势力,来壮大沈府。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沈时鸢起冲突,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你怎可如此糊涂!”
沈志远语气明显的责备,“时鸢如今是太子妃,你身为她的继母,岂能随意指责?这要是传了出去,落人口舌,还不知要给沈府招惹多少是非!”
王氏一愣,“老爷,我……”
她咬了咬牙,低声道:“老爷教训的是,可我也是为了纤月啊,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连讨个说法都不行吗?”
沈志远这才想起沈纤月,眉头微蹙,沉声问道:“她又出了什么事?”
王氏心中一惊。
沈志远若是知道沈纤月被应云骁伤成那样,还险些被应夫人赶出家门,定会雷霆震怒。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将此事暂时隐瞒下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女儿家之间的一些小矛盾罢了。”
沈志远狐疑的看着她,淡淡说道:“罢了,近来无事,你明日便随我一同前往太子府。”
“我也许久未见时鸢了,正好去看看她。”
也借着这次机会,与太子燕冥轩多走动走动。
若是能攀上这层关系,沈府的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
王氏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她刚在太子府受了一肚子气,明日又要她陪着沈志远去,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但她也明白,沈志远此举,是为了沈府的将来。
她心口不一道:“是,老爷,妾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