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江城工业园,乾宇电器有限公司。
一辆轿车缓缓开进大门。
袁峰与阿龙坐在后排,开车的正是何安然。
原来,八点不到,袁峰就接到何安然的电话,车已经到酒店楼下等着了。
袁峰都没想到,对方居然来得这么早。
立即叫醒阿龙,快速洗漱一番,=喝了袋牛奶,就下楼来了。
驱车而来,三人也沿途闲聊一番。
但仔细观察,看得出何安然面色凝重。
袁峰猜测,那设备的问题肯定十分严重。
幸好经过一夜休息,他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了85点。
可以充分使用电鳗的能力,倒也并不担忧。
何安然停好车,便带着两人进入公司大楼。
乾宇电器是江城的本地企业,资产有30多亿,专门研制各种电力设备,因为品质过硬,物美价廉,最近已经跟军方有合作,股价也节节攀升。
何安然先带着他们来到楼上的办公区域,逐一介绍起来。
甚至还介绍起公司历史。
袁峰听他絮絮叨叨好一阵子,终于皱眉道:
“何总,你不必这么客气,我今天过来是解决问题的,这些东西等空了再说也不迟,带我先去看看设备吧。”
何安然听他这么说,显得十分有底气,于是点头说:
“好,既然如此,那两位请跟我来吧。”
三人一路来到厂区一楼的设备车间。
这里有各种生产设备,但眼前的区域已经被清理了一番,半个篮球场的面积,只有中间一台设备。
袁峰仔细看了看,这台设备是个一米高,两米边长的长方体结构。
上面有各种按钮,还有一个显示器面板。
此时正有好几名技工围着设备不断争论。
“不不不,还是线路有问题!”
“线路检查过好多次,是正常的,我还是觉得问题出在软件上!”
“软件我们也查过,没有问题的,就是线路的问题!”
“我相信我的检测!”
“我也相信我的啊!”
双方始终争执不下。
何安然咳嗽一声,技工们这才发现三人。
“何总。”
众人纷纷致意,同时安静下来。
何安然指着袁峰说:
“来,我介绍下,这位年轻人,就是城南局的特邀顾问,袁峰!他可是对电器问题有着特殊的诊断方法啊!”
技工们立即交头接耳:
“袁峰是谁啊?”
“你不知道?就是昨天在步行街调查手机爆炸案的那个年轻人啊!”
“啊,原来就是他啊!”
“可他不是对手机有研究吗,这种设备他能搞得懂?我不信!”
“我也不信,这设备多复杂啊,就算是我们这些资深技工,对着说明书也搞了半个多月才勉强知道如何使用,也只能修点简单的毛病。”
“是啊,否则也不会对这个电源的问题束手无策啊。”
何安然低声问袁峰:
“袁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袁峰摆摆手:
“先看设备,修不好机器说什么都是废话!”
何安然见他如此自信的语气,不由得点点头,带他来到那台设备面前。
“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那台设备,这设备是从米丽国进口的,价值三千多万!对一些重要的高端产品有很重要的用处。”
具体用处他就没有多说,显然是机密。
袁峰也不追问,只是问:
“有设备说明书吗?”
“有!小陈,把说明书拿来给袁先生。”
那叫小陈的技工马上把厚厚一叠东西抱了过来,放在设备上。
袁峰翻看了下最后一页,看到页码是1280,不禁咋舌:
我的天,这么大点设备,说明书就有这么多?
这说明书到底讲了些什么东西啊,居然搞出一千多页来,真是离谱……
他可没工夫看这么多,只是象征性地翻了翻。
同时叫出电鳗:
“鳗仔,检查这台机器,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电鳗检查的工夫,阿龙凑了上来,低声问:
“老大,这么厚的说明书,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未必要看这个。”
袁峰拍了拍说明书:
“修不修得好设备,跟看不看说明书没有必然联系,我只是随便翻翻,大概了解下构造就行。”
阿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多说。
何安然见他在看说明书,便没打扰,跟技工们聊了起来:
“设备情况如何?”
“何总,还是那个样子,一开机就出问题,总是卡在启动阶段,电源那边还有异响。我们现在的分歧在于,到底是电源问题,还是软件问题。”
“如果是电源问题还能试着处理下,如果是软件问题,那就麻烦了。”
“是啊,米丽国现在正发动贸易战,电话打过去,人家根本不理我们。”
“这些米国佬,真是恶心,简直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何总,我听说国产的替代设备,还要等一年才能出来,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但也可能更早或者更晚一点,就算做出来,也还要花几个月做生产线,没那么快推向市场的。”
“所以,我们还要再忍米国佬的气一年啊!”
“对了,何总,昨天您不是去请一个从米丽国回来休假的技工吗?谈得怎么样?”
何安然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只是摇摇头。
技工们心中明白,显然是没谈成。
“何总,能开机让我瞧瞧吗?”
背后响起袁峰的声音。
何安然转过身,惊讶地问:
“这么快你就把说明书看完了?”
袁峰笑了笑:
“没有,我只随便翻了翻,知道这机器大概是做什么用的就行了,其他用不着看。”
“啊?”
不仅何安然,其他技工也是一愣。
要知道,这种专业的高端设备,其精密复杂程度难以想象。
这台设备就由一万多个零部件构成,做工精巧,如果不看说明书,别说维护,就连开机都搞不明白。
而且出口设备的哪家米丽国公司还有严格规定——
如果出现问题,不许我方技工拆开机器自行维修,必须等他们派技术员过来修理。
修理过程还是按小时计费,从出门那一刻就开始收费,就连坐飞机的这十几个钟头,也算在内!
光是维修费用就是上百万!
还不还价!
并且不允许任何我方人员观看维修过程。
十足的霸王条款!
但没法子,这种设备既重要,又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
人家再怎么敲竹杠,你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更可恶的是,对方的设备装好后,里面会有专门的暗扣,需要专业工具拆卸。
一旦自行拆开,暗扣就会损毁脱落,再也无法复原。
对方就会知道这机器被拆开过。
那他们就不会再提供任何售后服务,合同就此终止,机器也就砸在自己手里了。
这也是为什么何总始终不敢动手修设备的原因。
没有十足的把握,谁都不敢动手拆设备啊。
这些日子,他把公司最优秀的技工全部集中起来了,这些人每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技术大拿。
可研究来研究去,还是没法判断出设备的真正问题所在。
加上现在两国贸易战,米丽国根本不会帮忙修理机器。
自己动手又会冒极大的风险。
而一批紧急的军用订单又必须要用到这设备。
现在那些军用品都只能暂时停产,让他心急如焚。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看到袁峰靠听力准确判断手机问题的时候,是何等的惊愕与激动:
我去,这小子厉害啊,如果他连手机这么小巧的设备都能听出问题,那么我那台大型设备的问题,说不定他也能听出来呢!
正是如此,才会主动邀请袁峰过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