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间。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风驰电掣地行驶在去往龙山的高速公路上。
车里除了司机外,还有一名五十出头的秃顶男人,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年轻女子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
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不断向后飞奔的草木,呆愣出神。
秃顶男人紧紧地挨着她。
像是要挤进她的身子。
年轻男子坐在副驾驶位上。
侧着身子对秃顶男人说:
“师父,龙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弄什么易经协会啊?想想都觉得可笑!”
秃顶轻蔑一笑。
“没办法,有些人就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
“师父,您身为省易经协会常任理事,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剪彩啊?”
青年有些想不通。
“这都是看余局长的面子,否则,就算别人请我,我都不会来!”
“我听人说,龙山最近出了个姓林的大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哼!”
秃顶男冷哼一声。
“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
稍微有点功夫,就被吹成了神。
要我说,那个什么林大师,就是鹦鹉学舌,哗众取宠的笑话!
别说一个小小的龙山县,就算是整个省城,敢称大师的又有几人?
放眼整个六合市,也就赵宝山还算有点道行。
不过在我看来,他也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那是!要论风水玄学,我就没见过比您还厉害的!”
青年男子的话,令秃顶男很是受用。
他自得一笑,淡淡道:
“这次带你们两个出来,就是想让你们明白,我和别人的区别。
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什么叫降维打击!
想在这一行混口饭吃,没有一个好师父,这辈子都别想出头!”
说到这,秃顶男把手放到身边女孩的腿上。
贱嗖嗖地问:
“小玲,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被称作小玲的女子眉头紧皱,又把腿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你刚入门,基础还不牢固,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秃顶男淫笑着,目光在女孩的领口处乱扫。
女子眉头皱得更紧。
昨晚发生的事,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一想到秃顶男像只蝇蛆似的拱来拱去,她就一阵干呕。
可她却没办法反抗。
她想吃这碗饭,就得付出代价。
正如秃顶男所说,在这行里混。
要么有通天手段,要么有人脉和资源。
两样都没有,就只能去路边摆摊,忍受风吹日晒。
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她也想像师姐们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就把钱赚了。
当然,她也知道,那些师姐能有现在的生活,是用什么换来的。
所以,当秃顶男进入她的房间里,她才没有反抗。
见小玲还是不说话,秃顶男觉得有些扫兴。
他坐直身子,对前面的青年说:
“前段时间让你整理的资料,你整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再校对一遍,就可以送到出版社。
韦社长说,下个月月初就能排版。”
青年男子转回身,一脸羡慕地看着秃顶男。
“这几天,很多易学爱好者打来电话,问老师的新书什么时候能出版?他们都等着呢。”
“不用急着出版。”秃顶男说,“先抻个十天半个月。
还有,把核心的地方改一改。
让他们都学会了,咱们还怎么赚钱?”
“好!那我再改动一下。”青年点头。
秃顶男撇嘴一笑。
又对身边的女孩说:
“小玲,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今天晚上你来我家,我再教你点新东西!”
女孩闻言,心头不由一颤,却还是点头答应。
秃顶男见状自得一笑。
望着笔直的公路,自言自语道:
“什么狗屁的林大师,我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师!”
……
酒红色的沃尔沃,在文化局门前停下。
“谢了,亲爱的!”
林枭下车后,冲着许梦璇摆了摆手。
许梦璇脸蛋臊得通红,催促司机赶紧离开。
再和林枭这个坏家伙多待一分钟,她就得破防!
沃尔沃离开后,林枭来到文化局。
一打听才知道,易经协会的会场地点在前面一百米左右的位置。
谢过保安,林枭便向易经协会的方向走去。
此刻,易经协会大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几个老头和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女人,正指着保安逼问:
“我们都是易经从业者,凭什么不让他们进去?”
“对不起,这是局长的规定。
凡是没有请柬的,一律不准进!”保安横眉冷对地说。
“什么请柬?我干这行几十年了,龙山县很多算命的,都是我徒弟,为什么不让我进?”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按领导的指示做事。请你们不要难为我!”
保安手持橡胶棍站在门口。
给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林枭刚想挤过去。
却被一个戴着墨镜的老头推了回来。
这墨镜很有特点,镜片又黑又圆。
一看就是民国时期,瞎子阿炳同款。
“你推我干什么?”
林枭看着眼前的假瞎子。
“你挤什么?”假瞎子说,“我们都进不去,你一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
说着,他又摆手驱赶道:
“滚滚滚!哪凉快哪待着去!”
“你有病吧?”
林枭伸出手指向前一探,便将假瞎子的眼镜抢了过来。
假瞎子虽然不瞎,但眼睛却非常小。
就像在脸皮上划了一条缝。
见眼镜被抢了去,他眼睛猛得一瞪,露出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珠。
“你把眼镜还给我!”
假瞎子伸手来抢眼镜。
结果就看到林枭随手一抛,那副黑片眼镜“吧哒”一声掉在众人身后的马路上。
如此重要的道具,假瞎子又怎会轻易抛弃?
“你他妈给我等着!”
他骂了一句,挤出人群,想把眼镜捡回来。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眼镜的一瞬间。
一辆摩托车从他面前疾驰而过。
“咔嚓!”
车轮不偏不倚,刚好从眼镜上面辗了过去。
刚刚还完好的眼镜,此时已经四仰八叉地贴在地上。
黑色镜片,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