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温看着门内的惨状,挡在宋星星前,破口大骂;
“怎么会这样!”宋星星还是从缝隙中瞟到了,
不到百平的房间,层层叠叠摆放着上百个大小不一的笼子,
笼子里挤满了猫猫狗狗,嘴里呜咽的小声叫着,
就连笼子外不大的地上,也挤满上百的小动物,
粗略算去,活的和没活的,至少上千只。
地库阴冷潮湿,他们为了取暖,只能蹲坐在已经离世的伙伴身上;
还活着的小动物们也都瘦的皮包骨,为了活命只能啃食地上的排泄物和伙伴的尸体;
地上满是尸体、排泄物、血污……
甚至还有许多啃食一半的残留骨头。
刺鼻的腐烂气味,混合着排泄物的发酵味;
让开路的几个彪形大汉扶墙作呕;
“找到这帮人。”贺厉一只手挡在禄爻的眼前,
冷声吩咐身边的手下;
“怎么这么对待这些小动物啊!他们太可怜了!”孟优涵觉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却依旧不顾山雷的遮挡,心疼的看向还苟延残喘的小动物们。
“二爷,咱们的人马上就到。”蒋宇也难得皱起眉头,
穿着防护服、带着护目镜,
全副武装的准备进去营救存活的小动物;
里面的情况实在是太恶劣,肯定少不了传染病之类。
“嗯。”贺厉应了一声,不自觉地去抚弄佛珠;
“你就站这别动了。”孟良温安顿好宋星星,利落的换好防护服,就要进去;
“我也去!”宋星星作势也要换防护服;
“你联系一下救助机构,如果没有救助机构能容纳这么多的动物,你就先联系场地、兽医、工作人员之类的。”
禄爻拉住宋星星,语速略快的清晰交代;
“我这就去!”宋星星放下手中的防护服,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师姐……”即便早就知道人性险恶的山雷,面对此情此景,也是红了眼眶;
“无碍的。”禄爻踮着脚, 摸摸山雷的头,“去告诉师父这件事吧,问问他老人家应该怎么做。”
“是、师姐。”山雷应下,拉着干呕的孟优涵出去了;
“去歇会吧。”贺厉就在刚刚也穿上了防护服,
“我就在这等,去吧。”禄爻抱了一下高大的身影,有点无力的笑了下;
贺厉点点头,也迈进了地库中。
不一会宋星星联系的人就陆续抵达,立刻参与到了救援当中,
加快了救援进度,屋内还存活的小动物,几乎全部被转移到户外了;
“爷!墙体破损的洞里,还有条狗,怎么弄都不出来!”
蒋宇进行最后的检查时,发现有一个很小的破损处,里头发出虚弱的低哄声;
“你去吧,去救属于恶犬的小狗。”禄爻凝视着贺厉,眼神无比温柔。
“好。”贺厉听话的重新回到地库,
按照蒋宇的指示,很快找到了很小的一处破损;
“能听见么?”贺厉毫无矜贵佛子的模样,直接爬到地上,
努力向黑漆漆的洞里看着,
“呜!”洞里发出警告的低吼,
贺厉却完全不在意,直接将手臂伸到洞里,
“唔…”手臂传来猛兽牙齿咬进肌肉,尖锐的刺痛,
但是贺厉连动都没动,只是放轻声音:
“别怕,神派我来救你。”
不知道里面的动物是不是听懂了这句话,
还是因为长期蜷缩在洞里,已经无力挣扎了,
它松开了嘴,贺厉眼疾手快,立刻捞住它的嘴筒子拽了出来;
“呜…”是一条浑身血污的成年灵缇犬,
灰色的皮毛上,沾染了碎屑与血迹,
右后腿已经没有了,明显是人为锯断的;
腹部也开了个大洞,血污已经干涸,看来它拖着这个伤口已经很久了;
一只眼睛也是空空的,看伤口应该是被人剜了下去;
“坚持住…”贺厉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明明是‘狗界法拉利’,此时却被折磨的不像样子。
“呜呜…”灵缇似乎能察觉到贺厉的善意,
用嘴筒子拱拱贺厉,叼着他的袖子,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但是,可能是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只是朝着洞里呜咽一声,就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放心。”贺厉拍了拍灵缇的脑袋,又重新把手伸进洞里,
任由洞口不规则的缺口将手臂划破,长臂探到最里面,
他触碰到小小一坨柔软,
“嘤~”
贺厉轻柔的将小东西拽出来,是一条很小的灰色灵缇幼犬。
“别怕,我带你回家。”贺厉怀抱着小灵缇,
吩咐蒋宇好好安葬大灵缇。
“他好小。”贺厉小心翼翼的把正在酣睡的小狗,展示给等在门口的禄爻看,
“嗯,是你的小狗。”
禄爻宠溺的看着贺厉眉眼间的笑意与温柔,
她的恶犬,像一个得到忠诚伙伴的孩子。
“救助机构放不下这么多的毛孩子,”宋星星快步走回来,
“但是!我已经临时联系了场地,以后咱们得毛孩子就住那,哪儿也不去!”
“嗯,你和孟良温暂时收养它们吧。”禄爻示意贺厉将小灵缇送上车,
“必须的啊!”孟良温脱掉防护服,满头大汗,头发已经被打湿了,
“那我这就去联系人,弄一下相关手续!”宋星星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为孩子积福。”禄爻望着宋星星离开的背影,
“是啊,就当为孩子积福了。”孟良温只当这是卦师统一话术,并没有放在心上。
“喵呜~”山雷将月亮放到地上,
月亮迈着小黑爪,四处张望,发出悲伤的声音,
“师姐,师父说联系了个地方,把遗体都送去就行。”山雷拿了一堆东西返回,
“好。”禄爻蹲下安慰着难过的月亮,
又让蒋宇把动物的尸体,统一运送到师父告诉的地址,
“我和你一起去。”贺厉抱着小灵缇,坐上车;
禄爻点头,一路上小灵缇十分安静,只是充满好奇的眨巴着圆眼睛四处张望;
月亮则是有些躁动的缩在禄爻怀里,
“快了,快了。”禄爻轻声安抚月亮,
车刚停下,月亮就跳下了下去,
站在堆成小山的尸体面前,凄厉的呜咽,
师父联系的这位住持听闻此事,也带着众弟子一起前来超度,
禄爻在车上换掉了连衣裙,卸了妆,
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道服。
下车后于住持行了礼、道了谢后,就跪坐在中央的蒲团上,
“譬如工画师,分布诸彩色,虚妄取异相,大种无差别……”
在一声声低吟浅唱的诵经声中,
山雷点燃了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们,
月亮一直守在禄爻身边,静静的凝视着火光。
一切处理完后,禄爻和住持打了声招呼,就又回了别墅地库;
“没有张夫人的猫,”贺厉刚挂断孟良温的电话,
说全部核对了一遍,并没有张夫人的猫,
“也没有找到猫狗贩子。”留在现场的蒋宇,已经动用了全部的人,
还是一无所获。
禄爻点点头,
“月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