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马车进了院子,一院子的灯笼照的人心里透亮,高远和高峰领着八个婆子笑着上前施礼:“给老爷夫人请安,恭喜小姐封了县主,府外皇上赐匾了:秦县主府”。
“我看见了,反正也不是金匾”,摆摆手:“一人赏十两银子,人人有份,咱们都高兴高兴,宅院可安置好了?”
众人连连道谢,高远笑道:“也就粮食买的不多,您是县主我们少备些粮就够用,别的都安置妥当了,老爷夫人的房间挨着程祖和达叔,您们赶紧进厅堂休息吧”。
一进厅堂亮如白昼,清一色紫檀木的家具,靠西墙一架多宝阁,南墙一个大书柜,很是气派。
东墙一张八仙桌八把靠背椅,桌上放了个银托盘,盘中一个银质茶壶,八个银盏。
高远一人给斟了盏茶:“小姐,皇上给您送了块金丝楠木的匾,赏了二十套银餐具,十套银针、一副银头面、一副金头面、一副碧玉头面、一副珍珠头面、一副碧玺头面、两对金瓶、一对玉如意、一张拔步床、两个锦绣书柜,两对紫檀木的箱笼,厅堂这一套都是皇上送的,别的是我们置办的。我们自做主张把几位主子的房间也都添置的紫檀木的,不过床都是箱床,我们的也都是添置的鸡翅木的,一共花了七千两,还剩三千两银子”。
“甚好,碧玉头面送娘,两对金瓶给达叔一对程祖一对,珍珠头面送祖母,金头面送二婶,一对玉如意给爹,银针给爹娘两副,箱笼给达叔程祖一人一对,银餐具拿出五套,余下的入库”,说完笑着饮了口茶。
景氏低头一阵笑,女儿面面俱到,难怪师爷班头死跟着她。
景泰挠挠头:“头面自己戴吧,你娘不要”。
“又送姑娘又接儿媳妇的,没有撑门面的怎么行,我还小,逢年过节的皇上太后又赏了”,娘什么也没有。
“奴才这就去开库”,高明忙拉着高远走了出去。
厅堂里就剩五个人,程铁口叹了口气:“能撑到今日已经都尽力了,放宽心在这多住几日,你们不在老夫人就当家了。四个小子过几日进考场用不到你们,看今日二爷意气风发怕是也有自己的想法。老夫人也要想退路了,毕竟得罪的是两后,你们不怕二房怕,两个丫头必联姻皇亲,你们在府里人家多有不便,当躲则躲。一会儿让他们把两副头面送回府里,许明日就用上,丫头给我们的金瓶子也就是怕我们手憋到……我也是真喜欢,谢谢丫头”。
景泰一愣,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我听伯父的,我们两口子也快撑不住了,正好多休息几日”。
刘达忙起身:“丫头也累了,昨天就忙到夜半,赶紧都回房休息,我可太惦记我的金瓶子了”。
四人笑着起身各自回房。
送走几人又安排了一番,赶紧也回了自己的内室,一进内室吓了一跳,靠西墙一个顶棚大书柜,北墙一圈儿锦幔,一个独立的拔步床,床外侧靠东墙一个多宝阁,南窗两边各有一个地柜,窗前一个与窗台一般高的闷户橱。
怎么这么怪?也说不出哪怪,直接爬上床休息,一切明日再说吧。
侯府后院景老夫人倚在自己的床上,景老太爷坐在椅子上喝茶,下首坐着景林和景氏。
老夫人揉揉腿:“老二,你什么打算直接说”。
景林斟酌一下说道:“娘,儿子打听了一下,丞相府……”。
“不行,两世井已显,莫自寻死路,铺路不是让两个丫头去送死,娘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做妾不假,风光不假,可一世无出,进门就让正室灌了药了”,老夫人瞪了一眼儿子:“路且长,娘跟大孙子打听了一下,太保庶五孙人品不错,今年十九岁还未订亲,只有一个通房,明日二媳妇带田丫头去登门拜访。另外大长公主庶二孙今年十八岁,人品也不错,也就一个通房,带秀儿去拜访一下,太后谁也不怕就怕大长公主,明天你辛苦半日两家都走动走动,给孩子穿的体面些,高贵些,必成,定这样的亲才长久更不跌身份”。
景林心头一喜:“行,娘有眼光,我听娘的”。
林氏也满心欢喜:“谢谢娘,那我明日带她们转转”。
老夫人叹了口气:“哎,小模样不输宁丫头,也就是……”
话音未落,景元匆匆走了进来:“祖母,高明来了,小五让他给您送来一套珍珠头面,给我娘送了套金头面”。
“小驴子救急了,赏他五两银子”,老夫人笑道:“大长公主府娘去,有头面我也出的去门了,娘去必成”。
“这孩子仁义,我去赏”,景林兴冲冲走了出去。
周家老夫人厅堂里,周三爷笑的前仰后合:“李老大笑死我了,还张啰给驸马爷娶亲归族呢,一听圣旨懿旨都下了立马就蔫头耷拉脑的,看他吃瘪我可太高兴了”。
周老夫人笑着吃了块桂花糕:“县主是个人物,连太后都礼让三分,明天给她送份礼,三五件挑沉重的送,等闲东西拿不出手,县主戴贵饰也知精贵,日后找人撑场面人家也痛快些。今日景嫔娘娘一来你也风光了,娘估摸着明日皇上就能封你做个皇商,丫头不忘本有意提拔你呢”。
“我也没想到,我都懵了”,周三爷满心感慨:“丫头从小就听话,半点不操心,仁义,她姑活着的时候对她们就好,贴心,这么多年我也真就当自己姑娘疼”。
“福报这不就来了”,老夫人盘算了一番:“明日皇上散朝就能昭你进宫,穿的有品味一些,别怕,凭你言谈必不会冲撞天子。真给你个皇商你分皇上四成干股,咱们没那么大的脸全赚,这也不少了,日后皇上必提拔重用你,咱们也就站稳脚跟了,另外过一年半载的让皇上给周家赐婚,一个个也就攀上富贵门了,先稳当着低调些,别象李家那么张扬,这跟头跌的实在是丢人”。
“娘所言极是,我听您的”,忙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