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听了这话心里头更是咯噔一下,若是苏半夏方才说的是真话,那自己盼了这么久的孙子岂不是没了,
而且自己还私下里头贴补了三房那么多的银钱不也都打了水漂,
这段时间刘婆子为了让林氏过的舒坦些,都尽量忍着不去找三房的麻烦,
活计也都尽数安排给大房和二房的去做,如今到头来,竟然全都是林氏骗刘婆子的把戏,这不是看自己年纪大了,把自己当猴耍了吗?
刘婆子这心里头越想越气,手中捏紧了扫帚高高举起又强忍着怒意落了下来,
“林氏,这事你怎么说?”
林氏见状忙惊恐的摆手道:
“婆母,你别听苏半夏那个死丫头胡咧咧,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知道什么怀孕不怀孕的,哎呀,我这会儿被她气的肚子有些疼了,我先进屋躺会儿……”
说着,三房两口子便逃也似的进了屋。
刘婆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氏的背影,随后对苏时砚吩咐道:
“时砚,你三婶身子不爽利,快些去请李郎中来替她瞧瞧。”
苏时砚听了这话,同苏半夏对视一眼,见苏半夏冲自己点头,便忙应下跑了出去。
刘婆子捏紧了手中的扫帚瞪了苏半夏一眼,
“一会儿若你说的是真话,倒也罢了,若是你敢撒谎骗我,我定是饶不了你的。”
苏半夏笑了笑,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咱们就看李郎中怎么说吧。”
此时,已经回到屋里的三房两口子正急地团团转,
“从先,你说咱娘不会生气吧?”
苏从先坐在炕沿边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生气是指定要生气的,就咱娘那个脾气,若是提早发现了定是要剥了你的皮的!”
林氏生气地瞪了苏从先一眼,
“这事你也参与了,怎么不是剥了你的皮,偏偏要剥我的皮!”
苏从先起身拉住林氏的手坐在炕沿边上,
“哎哟,我娘那人你还不知道吗,护犊子护的厉害,她哪里舍得动手打我,我看,如今这事怕是瞒不久了,咱们不如早早地做个局,让这孩子小产,如此便也能平息我娘的怒火。”
林氏叹了口气,
“可是我这月事还有两三日才能来呢,若是当真小产了还能不流血吗?”
苏从先握紧了林氏的手,安慰道:
“没事,也就两三日的光景,到时候你就找个由头和苏半夏那个死丫头动起手来,回头咱们就将孩子流产这事赖在那苏半夏的头上!”
林氏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刚要夸苏从先想的周到,就见刘婆子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村里的李郎中。
吓得林氏立马从炕沿边上跳了起来,
“娘,你,你怎么把李郎中请来了?”
刘婆子见状忙上前拉住林氏的胳膊,暗暗用力,
“哎哟,你如今这身子可经不起这么跳来跳去的折腾,快些老实坐好,我今日特意请了李郎中替你把把脉。”
说着,便强行按住林氏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又看向李郎中开口道:
“李郎中,有劳您帮忙看看。”
李郎中点了点头便放下药箱走到了林氏面前,冲她笑了笑,
“老三媳妇,我瞧着你面色红润倒不像是身子虚弱的样儿,我先替你把把脉吧。”
话音刚落不容林氏拒绝,刘婆子便直接扣住林氏的手腕递了上去。
李郎中伸手搭脉,微微沉吟。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紧张地看向他。
“这老三媳妇是个身体康健的,没什么毛病,如今的年轻人能像她这般气血充盈倒也也不多了,刘婆子,你放心便是,你家这媳妇身体好的不得了!”
刘婆子听了这话看了一眼正在讪笑的林氏,随后看向李郎中直接开口问道:
“李郎中,我家三媳妇可有怀孕的迹象?”
李郎中收回了手,大笑一声,
“刘婆子,你如今都儿孙满堂了,还挂着让老三媳妇再给你生个大孙子呢?”
刘婆子松开林氏的手,看向李郎中笑了笑,
“近日我家三媳妇总招呼着身子不爽利,我便担心她是怀上了,所以这才请了您过来瞧瞧。”
李郎中捋了捋胡须,笑着摆手道:
“没怀,没怀呀,我瞧着这脉象,再过几日这老三媳妇也该来月事了,许是这月事来之前身子有些反应,倒也是正常的。”
刘婆子听了这话咬牙切齿地瞪了林氏一眼,随后便强忍着怒意对苏时砚吩咐道:
“时砚,替我送送李郎中。”
林氏此时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不停地眼神示意苏从先,希望他能快些想个法子出来平息刘婆子的怒火。
哪知这苏从先平日里看着机灵,如今遇到了大事倒也当起了缩头乌龟,直接低着头不敢去看林氏。
反正他心里头有准儿,自己的娘亲当真发火也是训斥林氏一顿了事,自然不会怪罪到自己头上来。
刘婆子这边见李郎中出了院,这心里头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拎起炕上的扫帚疙瘩就朝林氏的后背打去,
“我让你骗人,我让你偷钱,我让你耍我,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遭了瘟的贱蹄子!”
刘婆子嘴里骂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直接一下接一下的朝林氏的身上打去,林氏平日里头被苏从先宠的娇生惯养,家里的活计都懒得动手,
如今被刘婆子这样打骂哪里受得住,只见她疼的到处跑,呲牙咧嘴的喊道:
“娘,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这些事都是你儿子教唆我的,你怎么不打你儿子,偏偏可着我一个人打。”
本还想鼓起勇气上去帮林氏求情的苏从先,听了这话,忙吓得跑出了屋子,躲在了柴火垛旁边,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林氏用余光瞧见了逃跑的苏从先,顿时心里一凉,对他全然没了希望,
林氏此时心中无比悲凉,如今自己一个女子在老苏家孤立无援,眼下就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护着自己,那自己还留在老苏家有什么奔头?
方才刘婆子打她打的那样狠厉,她都没掉一滴眼泪,现下见苏从先跑了出去,她便再也止不住地哭嚎了起来,
“苏从先,你这没良心的孬种,我嫁给你不是来跟着你吃苦受罪的,也不是来给你当挡箭牌的,如今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