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主今日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凌千羽虽不知莫白酌这段期间有何奇遇机缘,使得自身修为大进,但事已至此,以双方恩怨之深,自己等人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与其屈辱求饶,倒不如死得壮烈。
反观莫白酌却并未趁机痛下杀手,“先别着急求死,尔等此行,去往何处?”
后方的宁亭松闻言不敢怠慢,慌忙回答道:“回莫少侠话,我等此行,乃是奉殿主之命,征召静澜青壮,前往支援墨渊前线,共抗外敌。”
“哦?征兵么?征哪里去了?”莫白酌疑惑道。
“前方战事吃紧,少殿主已命部队急行军先一步赶赴战场,我等拖后沿途于各地调集粮草。”
看宁亭松言语间不似说谎,不如这番描述让莫白酌颇感意外,大是大非之前,倒也算拎得清,况且自己现身及时,索性并未酿成大祸,念及于此,莫白酌便没打算再过多为难他们。
“抗敌就抗敌,收粮就收粮,怎的又收起姑娘来了!”可想到几人方才所为,莫白酌不禁又恼火起来,“堂堂圣御殿少殿主,咋就这般没出息,无女不欢是吧,属犟驴的是吧,欠抽是吧!”
“呃……”凌千羽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通训斥思绪纷飞,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爹凌九霄亲自来教训自己了呢,鬼使神差的反省道:“此事确实是本殿主做的不对,一时冲动,主次不分了。”
“行了行了,赶紧滚蛋,该干嘛干嘛去,看着就碍眼!”莫白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
“啊?你……不杀我们?”这下轮到圣御殿众人不解了。
“非也,非也,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何况你我皆是大陆同胞,手足兄弟,怎能自相残杀?去战斗吧我的弟兄,肩负起你们的使命,奋勇杀敌!未来启元大陆的荣耀丰碑之上定当刻下尔等的姓名和功绩,福泽后代,流芳百世!”
圣御殿众人被莫白酌一席话讲得面面相觑,心潮澎湃,“感觉怎么还莫名的燃起来了?”
真是骗得一群大傻帽,搞得一手好传销,这讲话深度,这感染力度,放到蓝星某国科技园里,妥妥的一哥。
“就此别过,诸位一路珍重,恕不远送了。”莫白酌一脸真诚,抱拳道。
“啊!莫少侠珍重!”几人迷迷糊糊的拱手回礼,一步三回头的渐行渐远。
另一边,见莫白酌如此好说话,原本瘫坐在地的高威翰悄然起身,顾不上手下护卫死活,便要随圣御殿众人一同离去。
“站住!”莫白酌可没忘了这位监正之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走了?请问高公子又要走去哪里?”
高威翰如遭雷击,颤颤巍巍转身笑道:“哈!莫大侠,在下亦是奉女帝陛下旨意,赶往战场支援的。”
“啪!”莫白酌二话不说,直接大逼斗伺候,“滚你大爷的!你与那几个傻帽相对而行,分明是要往西北逃窜,是去支援矮人的挖矿事业,还是去给兽人做杂交实验?你丫当老子眼睛是瞎的吗?”
“我,我,这……”高威翰见自身意图被莫白酌识破,无助的捂着脸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既从墨渊而来,前方战况如何?细细说来,饶你不死!”
高威翰不敢犹豫,连忙将自己所了解的态势尽皆道出,“是是是,莫大侠,自那阿修罗族登陆以来,一路势如破竹,南方精灵族领地短短十几日便全部沦陷,死伤者无数,而后那阿修罗族稍作休整,由南向北继续进攻我墨渊,关键时刻,大陆各种族达成共识,停止内斗,一致对外,人族三大顶尖势力战天宗、圣御殿、隐神谷也倾巢而出,各方势力纷纷聚集于墨渊境内,顽强的抵住了阿修罗族前进的势头,暂时将战线控制在了墨渊南部灵泽河一线。”
“那形势还不算太糟,起码有一战之力,这种时候你竟还想着逃命,简直是不当人子!”莫白酌长舒口气,骂道。
“您听我解释啊,就在不久前,好像出了个什么阿修罗族的首领,叫什么幽……对,界主幽昙,听说还是个颠倒众生的大美人,实力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九星位巅峰!神威难当,她于一次大战中强势出手,竟无一合之敌,战天宗宗主战桀,隐神谷谷主皇甫朔,矮人联军主将金破,三大七星位高手,被其接连斩杀!打那以后,阿修罗族大军势如破竹,一路长虹,如今就连墨渊皇城也被敌人攻破,各族联军只得暂退于北部磐石城,重整旗鼓。”
莫白酌听到高威翰所言,脑中立时如炸开一道惊雷,轰鸣声中,思维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得粉碎,混乱不堪。
双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抓住高威翰的肩膀,十指因用力而泛白,关节处隐隐凸起。他猛地凑近高威翰,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厉声追问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是不是道听途说?昙儿怎会相助阿修罗族攻打大陆联军!狗屁不通!我警告你,没有证据胡乱造谣老子现在就阉了你个狗东西!”
随着情绪的失控,莫白酌体内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灵力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吹得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枝叶狂舞。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也如排山倒海般向高威翰压去。
此时的高威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地剧烈颤抖着,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那殷红的血迹在他下巴处汇聚,滴落在身前的土地上,绽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而在极度的惊吓之下,他竟然当场失禁,裤裆处渐渐洇湿了一片,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臊味。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高威翰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开口解释道:“莫……莫大侠饶命!此事千真万确,家父当时就在现场,他……是他亲眼所见啊!”
高威翰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自那日,家……家父随着女帝陛下撤至磐石城,便……便组织护卫安排在下提前逃命。”高威翰涕泪横流,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不停地颤抖着,只盼莫白酌能饶他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