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您的检查报告已经全都发给国外的杰森医生了,他会连夜确定可行的手术方案,可是我看您好像还是心神不宁的?”
胡叔倒是好多了,因为他一联系杰森医生才知道,这几年杰森医生对这方面的研究又有了新成果。
这样能治好他家少爷的希望就更高了,这不再是一件什么希望极其渺茫的事。
胡叔甚至觉得多亏少爷多等了这几年,等来了杰森医生的技术进步,要是两年前做手术,成功率可要低得多。
那就真是死里求成了。
宫渊明显有些不安,“胡叔,我还是得回去一趟。”
再不回去,老婆都要跑了!
他今天晚上怎么睡得着!
“不行啊,大少爷,今晚杰森医生应该随时可能会给出方案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离开医院啊,快的话,定了方案,他明天应该就会飞过来了。”
胡叔也猜到了宫渊这样是因为墨非白,可现在不能走啊。
“我知道,只是——”
宫渊艰难翻了个身,只觉得辗转难眠。
其实他的腿一直都是有知觉的,只翻身,甚至硬要扶着东西站一下也是可以的。
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宫渊几乎瞬间抓起了手机,“喂?”
可出乎他的预料,电话那头,并不是他派去盯着墨非白的人,而是医生杰森。
“真的?”
宫渊坐了起来,用着一口流利的英文与杰森交流。
(为方便大家看,文中直接打中文,当然了,重点是,作者是九漏鱼,英文不及格,就不在这丢人现眼了。)
“是的,宫先生,有希望,而且有五六成的把握可以成功。”
宫渊并不迟疑,“好。那,恢复期呢,要多久?…什么,一年?”
那,一年后,墨非白都跑到哪里去了他都不知道。
他等不了,实在等不了。
“您很着急吗?”
杰森诧异了一下,“我还有个方案,不到一个月就可以让您走动。但是,这个还在实验阶段,风险很高,只有……不到两成的成功率。是不建议宫先生冒险的。”
宫渊这次终于是迟疑了片刻,但他很快眼中坚定了目光,“我等不了,杰森。我需要快,哪怕,这是一场豪赌,我也要赌。”
“宫先生还是要慎重考虑。”
杰森明显是自己也不想做这种让他职业生涯可能增加一个失败案例的事。
“虽然我看过宫先生的检查报告,这两年一直在锻炼肌肉群,没有肌肉萎缩,大大减少了恢复困难和时间,可是,这毕竟是赌命。”
“我已经决定了。”
宫渊这次连最开始的迟疑都没有了,“不成功便成仁。”
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做这个不但可能失去宫家继承权还有可能随时失去老婆的废人了。
与其那样,他更宁愿做个死人。
…
宫渊在医院里下定决心生死豪赌,而此时的墨非白却在市中心的酒吧里玩得正嗨。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墨非白只觉得这一出来,好像连空气都香甜起来了,“这傻子,还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墨非白一直玩到了后半夜,才打了个车回到了宫渊的住处。
结果远远一看,直接吓出了一身冷汗!
房子里有灯光!?
他明明记得离开的时候,是为了防止惊醒楼上的刘姨,是压根儿没有开灯的!
难道是宫渊回来了!?
他不是说这次要复健,会在医院待个几天吗?
“先生,到了,要开进去吗?”
“不,不用了!不要靠近房子,现在就把我放下来!”
墨非白下了车,示意司机赶紧离开,轻手轻脚靠近了房门,里面的灯光还亮着。
墨非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怎么办怎么办,要不,他干脆也不琢磨钱了,直接就这么跑路吧,再也不回来了。
就在他还站在门前疯狂转动脑筋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接着墨非白就看到了宫渊那张冷沉的脸。
墨非白的大脑瞬间宕机,“我,我……你……”
宫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将他猛地拉入了怀中,力道大的好像要折弯他的脊背一样,“大半夜的,你这是去哪了?”
在医院,他终究还是等不住,也睡不着,明天杰森就到了,一旦上了手术台,他也许一个月后满血复活。
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他怕再也见不到墨非白,辗转反侧半夜,还是忍不住回了家,他必须要见到墨非白一面。
明天才会有勇气真的躺上冰凉的手术台,来赌一个生死,不然,他只怕他会死不瞑目。
他知道今晚墨非白不在家,更知道他在哪里,他也想过直接找过去,可还是忍了下来。
更预想过无数次,等他回家,就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装傻,劈头盖脸的将他一通盘问。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瞬间,他却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不想看到墨非白慌乱逃离的样子,更怕他成了惊弓之鸟,永不回头。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吧,这一刻,他只想紧紧拥抱着他,感受着他的自主归家。
明天,他就要去往生与死的宣判场,这也许,会成为此生最后的拥抱呢。
他哪里再忍心用质问和戳穿来打破这美好和安静。
“小傻子,外面天冷,出去也不多穿一件衣服。”
宫渊好像自动忽略了墨非白的慌张脸色,抬手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扣在了墨非白的背上,“是不是不小心出了家门,就在附近迷路了才会这么晚找到门?你呀,傻乎乎的还是要少靠近门,丢了怎么办。”
宫渊睁着眼摆了一道自己都不信的台阶给墨非白下。
墨非白当然听得瞠目结舌,他都愣住了,“不是洞幺,他是真没看出来我出远门了?”
洞幺也怀疑统生了,“也许,他太迟钝了?或者对宿主的傻,太过坚信不疑?”
墨非白咽了口口水,“…不,我只觉得毛骨悚然。现在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平静的疯感,其实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