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霞挣扎着不肯上车,嘴里大骂赵宁,顺便骂了好几句秦峰。
顾晚晚听着刺耳,直接从后备箱里取出破布条塞在了张霞嘴里,又拿起绳子直接将人捆了起来。
“峰哥,这回安静了,把人扔到后座吧。”
一套动作下来,秦峰都看呆了。
这果然是他媳妇,都一样会绑人。
张霞还想挣扎,但顾晚晚绑的是猪蹄扣,这种扣子越挣扎越紧。
“别动了,省点力气吧,猪都拧不动。”
同为女人,顾晚晚却对张霞一点儿同情不起来。
欺负老实人,把赵宁当傻子,让赵宁喜当爹,脑回路正常点的人都做不出来这种事。
秦峰和顾晚晚把人带到赵宁家时,赵宁刚打扫完屋子。
今天之前,窗户和门上的大红喜字他一直没有撕下来。
可能是对这段婚姻还留有一丝幻想。
但看完秦峰和顾晚晚的新厂子,他心里有了决定。
秦峰只要能帮他找到张霞,他离完婚,立刻去秦峰厂子上班,什么毕业进国营厂,娶妻生子,稳稳当当过一辈子,都是狗屁!
他要出去闯闯!
哗——
赵宁一把撕下门上贴的喜字,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当当当——
门口传来秦峰的声音,“赵大哥,赵大哥在家吗?”
赵宁放下扫帚,他听出秦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莫非?人找到了?
秦峰答应他是三天找到,但他并没抱多大希望。
三天能找到最好,一周能找到也行。
当时只是这么说,只是希望秦峰能帮他尽快找人而已。
“小峰,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赵宁打开门看见的便是一脸兴奋的秦峰,还有一旁的顾晚晚。
“赵大哥,人我给你带来了。”
外面天色很黑,赵宁没有看见车里有人。
“人?什么人?”
张霞在被捆上塞进车里后,被放倒在后座上,不知道车子开到什么地方。
她还以为自己完了,要活不成了。
一听见是赵宁的声音,知道自己有救了,激动得眼泪不住往下流,呜呜地发出声音。
这男人心软,她早就知道,要不然也不能选赵宁当冤大头。
赵宁也听见车子后排发出声音,走近一看,发现是张霞。
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找了张霞好久都没找到。
秦峰竟然一天就把人带来了。
“张……张霞?”
张霞激动地更厉害了,侧过头用肩膀压住布条,将布条从嘴里拿了出去。
“赵宁,快,快救救我,他们,打我……快要把我打死了,咳咳咳……”
赵宁以为张霞第一句话会是忏悔,可他错了。
“赵大哥,这可不是我和我媳妇打的,我们可是文明人。”
“文明?你们就是流氓,你们!你们绑架我!”张霞躺在后排,开骂道。
以前两人虽然接触不久,但什么事儿赵宁都哄着她来,她拿捏赵宁跟玩似的,让人往东,他不敢往西。
“赵宁,你快给我解开!快点!”
赵宁的双手无力垂下来,这女人,真不知道怎么还有脸命令自己。
“咱俩明天离婚。”
“什么离婚?我不离!”张霞知道于富贵那边没戏了,自己肚里还有孩子,要是没有男人,自己的孩子就是私生子。
她还需要赵宁这个老实人。
“离不离不是你说了算的。”
“赵宁!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龟孙子!只有老娘说离,才能离!”
结婚前,张霞虽然脾气大,但一直收敛,没有表现出自己泼妇的一面。
现在是彻底破罐子破摔。
赵宁再也忍无可忍,将张霞从后座上捞起来。
啪——啪——
用尽全身力气甩了张霞两个耳光,也不管面子不面子,低声怒吼道:
“张霞,你觉得你不离,肚子里的野种能活多久?!”
张霞从没见过书呆子模样的赵宁有这样一面,吓得闭上嘴,不敢哭也不敢骂。
她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崩了……
顾晚晚和秦峰以为赵宁还得调整十天半个月才能来上班,也没催。
结果,第三天,人就准时来厂子报到了。
孙大爷将人领到厂长办公室时,顾晚晚和秦峰吓了一跳。
赵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人打扮得更精神了。
头发剪了,胡子刮了,皮鞋擦了。
“你们俩看什么呢?怎么,不欢迎我来?”
“赵大哥,我以为你还得几天能来。”
“昨天离了,没烦心事了,彩礼也退了。挺好,就是以后得擦亮眼睛。”赵宁自嘲式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赵宁正式入职,一头钻进了实验室,开始搞研究。
顾晚晚很喜欢赵宁的工作态度,但她对赵宁也是有要求的。
那就是,不可以做奇怪口味的饮料。
“不做创新,市场上的饮料都是一个味道,全是橘子汽水,没法打开市场啊。”
赵宁在被否定了第八个试验品后,跟顾晚晚抗议。
“赵大哥,你说的这个的确对,但是要符合大众口味。可乐,我们是肯定不做了,配方太难,自己做出来也不太好喝。”
顾晚晚终于说了实话,几个月前他和秦风在国营饮料厂喝的试验品,实在是太难喝了。
“不好喝吗?我记得你们当时说好喝来着?”
顾晚晚不知道怎么跟赵宁解释。
那时候他们是乙方,现在他们是甲方,身份地位一换,实话就出来了。
“咳咳……赵大哥,你去研究两款产品,一个是菠萝味汽水,一个是芒果味汽水。味道相似就可以,这部分的研究费用可以随时找我报销。”
“菠萝和芒果?”
顾晚晚点头,“对,这些都是热带水果,咱们本地人大部分时间都没吃过,喝饮料尝尝味道也不错,市面上肯定受欢迎。”
“行,那我去研究。”
“十天内,要看到结果。”
顾晚晚想着中秋节前,先投放一批到市场上,看看反馈。
如果可以,在过年前,就能占领市场。
这些对赵宁来说不算太难,他点点头出去了。
这段时间,厂子还是以生产橘子汽水为主,吴军每天去跑市场,一天两车货,有时候三车货,很稳定。
但几天后,吴军刚出门没多久,就带着伤回来了。
“秦厂长,顾厂长,有……有人拦路……”
秦峰刚刚和六哥通电话,六哥昨天从临海回来,说想来厂子里看看。
投资建厂花了十万,这笔钱对于六哥来说,不算是大数,但毕竟是自己的投资,还是想看看秦峰和顾晚晚经营地怎么样。
“小峰,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行,六哥,我知道了。”
“对了,亮子说你从他那儿抢了一台车,怎么回事?”
六哥刚回来,丁亮就找他投诉秦峰。
“六哥,你别听他胡说,我是借的,到时候还他。”秦峰依旧笑嘻嘻,让六哥生不起气来。
“那你什么时候还?”
“还?什么?喂喂喂……”
啪——
秦峰挂断了电话。
六哥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骂了句臭小子,并叫上几个人跟着他一起去。
本来他想着一辆车就可以了,强子和大明两人一听要去看秦峰,也非要开车跟着。
六哥是真没想到,这边丁亮告状,那边还有人想秦峰。
两辆车从市中心出发,往“百乐饮料厂”开去。
这边秦峰刚挂断电话,吴军便跑了回来,
“秦……秦厂长,顾……厂子,有人拦路,货被砸了,我和司机,挨……挨打了……”
吴军头被打破了,脸上满是血。
“什么?司机呢?”
“司机回来了,在……在我后面……”
从八三年,华国开始严打,社会治安明显好转,顾晚晚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拦路。
“谁?你见过吗?”
“没有……”吴军的伤口并不是很深,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看着有些吓人。
秦峰给吴军递了一条毛巾,让他先擦擦脸上的伤口。
顾晚晚见人没事,才又关心起早上那批货。
“他们拦路想干什么?抢劫?”
要是抢劫,也不至于把货都砸了,还有抢饮料厂的货,不合适。
“那群人,就是拦路要钱的,就是路霸。”
顾晚晚和秦峰一听就知道了,这就是拦路要钱的,货他们并不稀罕。
说白了,就是收保护费。
厂子通往外面公路只有一条小路,就算是想换一个方向出去,也没办法。
估计这些人,是看饮料厂天天送货,生意好,能敲诈出来点钱。
“对方一共几个人?还在路口吗?”
“他们一共七八个人,每个人都拿着棍子,好像有一个人手里,还有枪……”
吴军提到枪,有些后怕。
华国全面禁枪是在90年代中期,现在也管控,但某些人还是能搞到手。
秦峰刚想叫厂里人一起出去,他们人多势众,这几个小孩崽子,还不得被他们七八十人打个半死。
但一听到对方手里有家伙,停住了脚步。
“吴军,你确定?”
“我也没看清,但他们这几个人的头头,说手里拿着家伙,我和司机老王也没敢停,开车就往回跑。
他们说,咱们车路过一次给一百块,要不见一次砸一次。”
一次一百块?
他们的货车一天出去三四趟,一天就要三四百,算下来一个月要一万多。
他们厂子一个月利润还不一定够。
这就是抢劫!还是明抢!
这时,司机也走了进来,人没什么事,手上被玻璃碎片划伤,但整个人惊魂未定。
“厂长,他们那几个人我知道,头头外号叫大眼仔,是小河村的,原来因为抢劫,被抓起来过。没想到这小子放出来了,又开始……”
顾晚晚抓起电话就要报警,话筒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厂长,厂长,太吓人了,一群人在门口,把咱们电话线剪了!”孙大爷从一侧小门跑进来报信儿。
突然,生产车间也没电了,工人们还以为停电了,纷纷跑到院子中查看情况。
“厂长,怎么了?停电了?”
“保险丝坏了?”
“电工呢?赶紧修,要不下午货装不上车。”说这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姓付,是新车间主任。
“在这里呢,我马上去看。”
一个电工说着就要拿工具包去检查。
秦峰发话,“别去了,外面坏了,电线被人剪了。”
“什么?!”
工人们一下子炸了,他们生产好好的,怎么有人过来搞破坏?
“谁?哪个小崽子!不行,咱们跟他们干!”
“对,咱们人多,不信打不过他们!”
有人义愤填膺,抄起棍子就想出去打群架。
要是对方没有枪,顾晚晚和秦峰也就打开门让大伙儿出去了。
可是对方现在手里有家伙,万一伤了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得想个办法,让人出去报警。
“峰哥,我记得后院翻墙出去有条小路,你找几个工人让他们爬出去,赶紧报警。”
“行。”
“其他人,咱们把门口拿东西堵住。”
众人行动起来,把门堵住后,每个人手里又抓了板子、锤子、酒瓶什么的防身。
外面,大眼仔在门口蹲着抽烟,一个小弟过来报告,
“大眼哥,电线我都给他们剪了,电话线也剪了。”
“干得漂亮!走,去砸门!跟着哥,肯定能发财。”
大眼仔盯着“饮料厂”已经一周多了,一次一百,就是说说,他可以接受对方砍价。
毕竟,他是个“生意人”。
大眼仔和几个小弟还没有到门口,路上就开来了两台小轿车。
“妈的,大眼哥,不是他们找的人吧?”
大眼仔看着车牌,咽了咽口水,有些莫名紧张。
但还是故作镇定,将烟头往地上一扔,“艹,找人?老子今天谁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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