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娜,你出来!”
外面传来怒气冲冲的叫喊声。
那声音将房顶都给掀翻,显然是找茬的。
周敏娜不紧不慢地拿一条洁白柔软的毛巾,轻轻地搓上如丝柔顺的长发,施施然地走出浴室。
“周敏娜,现在跟你仔仔细细、明明白白地算一算账!”
王玉珠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地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冲着她宽敞华丽的大卧室,声嘶力竭地叫喊,模样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女斗鸡。
胆小鬼!
周敏娜在心里暗暗嘀咕,心想谅她也没胆量擅自踏进房门一步。
于是,她大摇大摆、昂首挺胸地走过去,满脸不屑、充满挑衅地问:
“怎么,还想来跟我算账啊?”
“以为我会怕你吗?”
王玉珠怒目圆睁,眼珠子瞪得好似铜铃一般大,眼神中喷射出凶狠恶毒的光芒,简直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凶神恶煞,让人不寒而栗。
周敏娜岂会示弱,以牙还牙地用力鼓起眼珠,跟她比一比谁的眼珠更大更凶,甚至连眼皮都倔强地不肯眨一下,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对方,要用眼神将对方给生吞活剥。
两人就这样针锋相对,像两只斗鸡般互不相让,死死地干瞪眼对视一会儿。
王玉珠渐渐地感觉自己的气场完全被对方镇压住,心里不禁一阵慌乱,一晃举起手机,气急败坏地道:
“赔我十万精神损失费和受伤费!”
“你明目张胆地打劫啊!”
周敏娜瞬间气得怒火中烧、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猛地用力推她一掌。
王玉珠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挨了充满愤怒的一掌,身体一个趔趄,差点就后仰摔倒在地。
好在,她左手条件反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抓住了门口,右手则怒发冲冠地反击,毫不犹豫地将手机狠狠砸了过去。
砰!
她的手机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到周敏娜的额头之上。
周敏娜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袭来,犹如脑瓜子被打破了似的,疼痛简直难以忍受。
愤怒到极点,她扬起一巴掌,眼看就要狠狠地扇上去,然而,就在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却突然停在了空中。
忽地一下,王玉珠被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如同一只胆小的乌龟。
恐惧害怕地缩起脖子,并且迅速地闭上眼睛,模样就像等着宣判死刑。
刚刚高高举起的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是因为周敏娜见到她被吓成一副战战兢兢、如过街老鼠的可怜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仁慈之心,犹豫再三后决定先放她一马。
周敏娜声色俱厉地恐吓:“王玉珠,以后要是……再胆敢对我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我绝对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哎,到底是谁先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啊,你把我的生活照片曝光出去,让我的名誉彻底扫地,让我吃上泻药的事,那个怎么算,是你惹在先的。”
“呵,你喝醉后呕吐得一塌糊涂的照片,发个朋友圈能有多大的影响?你一个三流都算不上的毫不起眼的小演员,哪来的什么所谓的名誉?泻药,它是我放的吗?是你们暗害我,结果害了自己,反赖到我的身上了,找人算账之前,先想清楚,该不该?”
“你彻彻底底把我的一切无情地毁灭了!”
王玉珠歇斯底里、气急败坏地疯狂吼叫。
周敏娜毫不客气地举起手指,直直地指着她的鼻子,声色俱厉地道:
“你跟你的闺蜜合起伙来给我下药,害得我差点死在大街上,就只打你一顿都算是手下留情、从轻发落了,要不要现在就跟哥哥们去当面对质、理论一番?”
“我不管,十万必须赔给我!”
王玉珠像完全失去理智,发了疯似的拼命摇头叫嚷,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滚!赔一个孙子,滚!别让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想吐!”
周敏娜彻底激怒,怒目圆瞪,眼睛里要喷出火来,呲牙咧嘴地怒声恐吓,愤怒的样子能将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啊啊啊……”
王玉珠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撒腿就跑,一路不停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糟啦,中计啦!
周敏娜缓缓放下高高扬起、充满愤怒的巴掌,这时候才如醍醐灌顶,恍然意识到情况不妙,自己恐怕是掉进了对方精心设计的圈套。
她犹如杀猪般恐怖如斯的尖叫声,毫无疑问肯定会让她们抓住把柄和理由,家里必然又会被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切,算了。
这个家,除了爸算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以前还有对自己无比疼爱、关怀备至的爷爷奶奶,可如今往后恐怕只能孤身一人、孤军奋战。
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呢?
“颂武哥,你出来一下!”
王玉珠扯着尖锐刺耳的嗓子,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叫,一边飞也似的朝着周颂武的房间跑去告状。
周颂武刚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楼上温馨的卧室,正准备褪去衣物去沐浴,好好放松一下身心。
就听到门外传来表妹咋咋呼呼、震耳欲聋的叫嚷声,他急忙扣上衬衣精致的扣子。
“你又去闯什么祸啦?”周颂武眉头紧皱,一脸无奈地问。
“颂武哥,她气势汹汹地举手要打我,还凶神恶煞地吓唬我、恶言恶语地警告我,世上哪有这样蛮不讲理、蛮横霸道的人啊?”
王玉珠猛地冲进去告状,心急如焚地急切请求支援,将自己受到欺负的严重程度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全写在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让人一眼就能读懂。
唉,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可妈妈说过,她身上仅仅流着爸的半滴血,跟亲妈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于是跟自己也一样只有半滴血的稀薄血亲关系。
若是说真的,她身上流淌着亲妈与亲爸完整纯粹的血液,跟自己有着百分之百的血缘关系,表妹哪里还敢有丝毫的胆量去欺负她,恐怕早就被咱们两兄弟毫不留情地狠狠收拾了。
妈要是有个像她那样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估计会视若珍宝,百般宠溺。
周颂武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地问道:“你究竟为何非要去招惹她?你明明心里清楚自己又打不过她,也骂不过她,到头来只会自讨苦吃,落得个被欺负的下场,我难道还能不顾及兄妹情分去打骂她不成?”
王玉珠得不到期望中的援助,感觉满心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眼眶泛红,眼看就要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
“大表哥,她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啊!我受到了那么巨大的伤害,向她合情合理地索要一点精神损失费,难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你难道缺钱花吗?”周颂武被她气得头晕目眩,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地大声问。
“谁稀罕缺钱花啊,我遭受了严重的皮肉身体的伤害,和难以承受的精神上的创伤,难道就不应该得到合理合法、公平公正的补偿吗?”
“你究竟想要多少,我给你便是!”
“十万,这个数目难道很多吗?但我不会要你给,而是要她给,现在你必须帮我去要来。”王玉珠摆出一副据理力争、理智交涉的强硬姿态。
“算了,你若有这个本事就自己去要,千万别把我牵扯到你们两个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当中,但你给我记住一条,不许打架吵架,不许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周颂武一心只想息事宁人,神色严肃地提出不容置疑的严格要求。
“颂武哥,你不帮我这个可怜的受害者啊?”
周颂武实在不想再跟她咄咄逼人、蛮不讲理地胡搅蛮缠下去,二话不说,伸手拽上她的胳膊,使出浑身力气将她往门外拎。
王玉珠在他手里像一只发狂的小兽般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用尽全身的力气极其奋力地抵抗,可最终还是被硬生生地推出了卧室。
砰!
卧室的门重重地关上。
“颂武哥啊,你开门!”
王玉珠绝望地大声叫喊,不死心地伸手拧了拧门把手,发现根本拧不开,便气急败坏地用力拍了拍门,最终满心无奈地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