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总管将绷带的最后一道缠好,拍拍路生的肩膀示意他已经好了。
他本该包扎的很熟练的,但手下脆弱的地方与深刻的伤痕作对比,旁边还有些黑色的纹路总让他在意,于是细致的过了头包扎的就慢了。
他看见路生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小憩,这算是信任的表现吧,原本顾忌的全被路生以毫不拖延的方式消融了。
路生并没有不信任他,甚至还有点信任过了头。就这么相信他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多思使蛇矛盾。
在他的轻拍之下,路生睁开了眼睛,视野内显眼的白色药粉飘飘悠悠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右上角状态栏当即出现了个灰色的中毒debuff,并且正在缓缓充能中。
傲慢,破声,流血,中毒,四个debuff齐齐挂在极乐翼使的状态栏上,这时候一红三灰的颜色大概是最好的安慰了。
没等中毒彻底亮起,路生立刻捕捉到了中毒的源头,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释放了技能。
“净世极乐。”
白色的能量蝴蝶落到了自己和魏羊几人的身上,伴随着它们的消失,因为中毒而逐渐浮上的胸闷头晕消失不见。
【净世极乐:清除10x10范围内友方身上一切不良状态,包括会造成伤害的正面状态,冷却时间5分钟,每次消耗精神值250】
成功把中毒清了的路生瞬身来到维拉南面前,一脚踹向他。
本该是碾压式的速度,但维拉南硬是靠着直觉抬手护住了心脏,可这也挡不过路生毫不留情且势大力沉的一击。他被踹出去数十米远,砸在了地上。
“咳,咳咳。”维拉南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他的身后就是镇守的侍卫们,但没有人行动,就像是看不到一般。
路生没开君之怒,看着维拉南还有五分之四的血条有些不满。
居然被挡住了没能触发弱点攻击,作为警告这样的伤肯定不够,那再来一下?
如果这段的判定不是剧情是战斗轮就好了,这家伙怎么还不彻底红名。
维拉南从地上站起,被波及到躺在一边的药篓他也没管,能清楚的看到从中掉落的不仅有草药,还有一个胳膊,半个不足月的婴儿,还有一个被拆解好的幼童。
幼童有着天使般的面庞和闭着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嘴角还在勾起。
如果这不是只有头颅就好了。
维拉南似乎是才注意到路生的存在,“净化法术,倒是个稀少的种类,你怎么发现我下了毒的?”
他虽然没用什么特殊的下药手法,但蚀骨本就无色无味,还能化在空中,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到了,仅此而已。”路生调整了一下长生手链的位置,“你似乎杀了小老头很重要的人?”
路生虽然在商城里海淘中,但也能看到听到附近发生的事。
感谢附近频道的存在,也感谢所有频道的存在,这在成为明日之星游戏里简直就是合理外挂。
维拉南表示疑惑,“我可不记得我杀了他们什么重要的人,是他们自己一直跟在我身后说要让我偿命。”
“不过有一点我能确认的是,我杀死他们重要的人的概率都没有被他自己克死的概率大,他待过的地方,亲近的人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不信你自己问他,收养他的那家在他走后可是差点全族都没了。”
这时候外面接连传来的马蹄声都没人管了,宣总管向仆人摆了摆手,仆人就又兢兢业业的跑走,继续工作。
被净化过后魏羊也能站起来了,他从药箱里拿出了个黑漆漆的药丸吃下,似是被气急攻心。
缓过来后魏羊恢复了那品行不端老骗子的该有的表情,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其他的,看着维拉南就像是在看什么一定要完成的作业,不管对错。
“你不会记得他们的,在你看来那不过是食物而已。”莱茵国内的人类虽然也没什么地位但相比国外的人类,被当作食物的事基本没有。
别国人类多,于是这个庞大的,构成国家基本的群体反而是最廉价的。
魏羊对路生说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如果按照国内的法律来说,他没有错,所以这个债我自己来讨就行。”
路生偏头看向宣总管,宣总管点点头,“本国法律是为了保护本国居民的,但外国的并不在其中,这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本国的人类。”
虽然并不人性但路生觉得有点道理。
就他自己看到的而言,在外国不把人当人直接贩卖过来的情况下,只有转而提高本国居民地位降低外国的,这样外界才会害怕,才会跟着承认莱茵之国的人类也高他们一等。
这离不开莱茵之国的武力强大幻想种众多,而且有别国的人类充当食物安抚,幻想种也不至于没有食物可以吃,对这个国家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魏羊并没有想要其他人理解他们的做法。真要说的话,如果不是因为维拉南也是个不在意他人目光的疯子,现在在别人眼里疯的就是他们。
妄图给食物报仇的疯子们。
即使如此路生还是有点想打维拉南,他摸了摸被缠好的绷带,“但你下毒下到我身上了,因为这个我想杀你应该不过分吧。”
宣总管也帮着路生,转身去接待其他死里逃生的医师了,装作没看见这边。
其他侍卫亦是如此,但只要一方受到打压(蝴蝶这方),他们便会立刻出来阻止。
维拉南理智尚存,他摸了摸耳朵将掉落的东西收回药篓里,“申请停战,等出了城主府再打。”
这架不能打,他刚刚下毒波及到的可不止路生,在城主府里打起来那宣总管能有一百种方式弄死他。
路生也没说同没同意,高建国这时凑过来在他耳边说道,“那个孩子似乎还活着。”
高建国看到,那个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孩子,刚刚睁开了眼睛。
刚到的医师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场上气氛奇怪,但他们也无暇顾及。
“请问现在可以去诊治病人了吗?再见不到病人我觉得我快死了。”一个腰快断了的人艰难说道。
其他医师虽然看不上这诡异的说辞,为了各自的目的也都纷纷附和。
宣总管自然不再拖延,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那就走吧,注意安静,如果有人有什么旁门心思,那就先想想看自己有几个脑袋够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