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大米十袋起步,打九折,要的越多,折扣越多,最多,可以给到这个点。”
邵老板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的手势,热情的招揽潜在超级客户。
我嘞个八万八,苏沫玉小小的惊喜了一下,虽然没到传说中打骨折的地步,但也不错了。
“给。”
邵老板捕捉到苏沫玉的微表情,成了。他也不知从哪儿,摸出几只包装精美的,已抽成真空的米砖。
“这是上的新货,都是今年的新粮,你先拿去尝尝,这个,比在超市的价要低。”
邵老板长的福相,笑起来慈眉善目的。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这一块他拿捏得死死的,全程嘴角和颧骨,就没下来过。
“啊,谢谢叔。”
苏沫玉接过米砖,道了谢。虽然她知道,这老头是为了卖米,但情绪价值给得很足,对苏沫玉这高需求宝宝,正好。
“邵叔,问一下哈,你的商贸公司,都卖些什么?回头我要用到什么,都从您这拿。
当然,价格方面,嘿嘿,你懂的。
但是,质量方面给我保证了,也不要问我的用途。货物要送到我指定的地儿……”
苏沫玉小嘴叭叭的,一口气提了五六七八条要求。
“那是当然。这些都是基操。”
邵老板眯起的眼睛,把胸脯拍的duang duang的保证。
“我的公司,主要做的是米面粮油,不是我吹,在A城,不说是最大的吧,那至少也是排得上号的。就这么说吧,不管您要什么品种的货,要多少数量,我都能给你整来,送货上门。”
“好,敞亮。那以后,我要有需要什么,就你家了。”
“那包的。得嘞,美女,就不打扰你了,回见!”
邵老板很有眼力劲,见苏沫玉不对回头看院子里的货,及时的遁了。
送走了邵老板,苏沫玉回小院清点物资。
这次大米买了一千袋,面粉四百袋,食用菜籽油三百桶。
她是妥妥的大馋丫头,这一趟去超市,除了买米面油,鸭脖鸡翅亲嘴烧,饼干薯片不能少。不把这些安排上,都是对超市的不尊重。
这不,满满两大包,水灵灵的,就拎回了家。想着卫轻寒那边,应该没有这些,便挑出一些,准备送过去给他尝个鲜。
写好给卫轻寒的回信,告知他做好接收粮食的准备,苏沫玉把信投进了破缸子。
……
雁栖关。
今日的粥棚,又一次热闹起来。
因粮食有限,现在雁栖关的灾民们,每日只派一顿稀粥,兵士们要防御北漠铁骑,另加一顿。
便是如此精打细算,上次苏沫玉传送的粮食,也撑不了几天。
饿难受,干渴更难受。
此时城中东西南北中的几个粥棚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排队的人手里,都拿着能装水的器皿。
队伍太长,排在后面的灾面,踮起脚尖的,观察前方的情况。
看到排在前面的灾民,已经端着得到的水往回走,这才相信真有水,声嚣的不和谐议论声,才压下去些。
他们一个个的,都把头伸得长长的,像一只只盯上猎物的大鹅,眼神直勾勾的,粘在那一个个盛满水的破盆破碗,舔着干涸开裂的嘴唇。
领到水的人,喜滋滋的端着破盆破碗跑,一是家里有人,快渴死了,二是怕被旁人给抢了。
这次派水,每家户只给了两瓢葫芦瓢的水,老金贵了。
但那清澈的水诱惑力太大了,端着水的灾民,都忍不住轻轻抿一小口,滋润一下干涸开裂的嘴唇,然后双手像抬贡品一样的,小心翼翼的往家赶。
水停了的时候,总兵府里的那两口井,已经灌到水位上,莲池,都已贮了四分之一的水。
虽说还没灌满,但是就目前,这些水,也够他们撑一阵子的了。
卫轻寒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水响声。
总兵府的库房,他又重新去看了一下。
库房惨不忍睹,真如徐用所说的那般,除了四面墙,已空空如也。
他爱民如子,在关内居(灾)民刚断粮时,他便下令,把库房内所有能值钱的,都换成钱,购了粮食。
如今库房里,早已没了值钱的东西。
现在别说库房了,便是整个总兵府,都拿不出多少值钱的东西来,简直是穷得叮当响。
若有小偷进府来上班,只看得见干干净净的几面墙,都得哭出声来。
他心里一阵愧疚,神灵给他们赐了那么多水,他本想找件值钱点的东西,给神灵传送过去。
不管神灵看不看得上,那也是他的心意。他可是个礼尚往来的好青年。
可现在他,却连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找不出一件来。
略微有些丧的卫轻寒,溜了一圈后,回到了书房。
一抬头,眼睛一亮。
书房的东墙上,正挂着的两幅画。
他喜出望外,把那两幅画摘下来,小心翼翼的,平铺在大书桌上。
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有些陈旧的纸面,神情略微忧伤。
这而副画,是他小姑姑赠予他的。
卫轻寒虽行伍出身,却酷爱丹青,尤其喜欢大胤名家,清泉山人的画作。
于是,她的小姑姑卫乐萱,花费重金求得两幅,在他十六岁生辰时,做生辰之礼赠与他。
卫轻寒的手指,抚过画作的每一寸画纸。他已经欣赏过无数次了,可每次看,他的内心,都是震憾与温情。
震憾的是清泉山人力透纸背的笔力,与超凡脱尘的意境构图。
而温情,是给小姑姑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小姑姑卫乐萱便入宫为妃。但便是入了宫,小姑姑对他的爱护不减,时刻关注他的成长。
良久,卫轻寒抿嘴,轻轻笑了一下。他寻来一块干净细织的布,小心翼翼的,把画上的灰尘拂去。
他拂得很细致,大半个时辰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寻了个半旧的暗赫黄色云纹锦盒,把那两幅画仔细的卷好,绑上丝绳,在锦盒里放好。
这两幅画,他打算送给神灵,感谢神灵的赐水之恩。虽然比起神灵珍贵的泉水,这两幅画不值什么,但这是目前,是他能拿得出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之一。
刚把画卷收好,他便听到铜缸子里有轻微的响动,走过去一看,只见那缸底,躺着一张白色的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