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闻言,也随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刘皇后道:
“臣女无意与贵人争执,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女承蒙圣恩,得圣上赏识赐封县主。在随州时抗击瘟疫,兢兢业业,和众大夫一起,日日夜夜不眠不休,才最终破解了瘟疫。
随州的瘟疫,非我一人之功。臣女也不敢邀功说自己医术了得,贤妃和柳贵人给我扣了这么一顶高帽子,臣女实在是惶恐,这让其他大夫情何以堪。”
林夏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配上她那娇滴滴的小脸,真的是让人忍不住的心疼,我见犹怜。
柳贵人会认错,她也会。而且柳贵人和贤妃挑事在先,她也可以把这个事情放大,让其他人觉得贤妃和柳贵人质疑的不止是她本人,也看轻了其他大夫,再严重点,就是质疑皇上赏赐的权威性。
“你别在这里诡辩,你一个小小的县主,竟敢对众娘娘不敬,就算治你一个不敬之罪,也是便宜你了。”柳贵人咬牙切齿的道。
“请问众是谁?我对谁不敬?哪里不敬?又如何不敬?这里是坤宁宫,就算是治我的罪,轮得到你吗?还是轮得到那个'众'?”林夏冷声道。
柳贵人听到林夏这一连串的质问,脸色瞬间变了,她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慌乱,抬头看了眼贤妃,很快又把头转过来,看向刘皇后,哭诉道:“皇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您看这个朝阳县主,目中无人,在宫中没有一点规矩。这样刁蛮的女子居然还被赐婚给晋王,真是的……”
“柳氏!”柳贵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皇后厉声打断:“你逾越了!”
刘皇后的话,犹如给了柳贵人当头一棒,瞬间清醒。
她年少时是爱慕晋王的。但是上天愚弄,却让她进宫当了楚明帝后宫三千佳丽之一。如今看到这个林夏被赐婚给晋王爷,过往隐藏在心里的不甘和愤怒犹如洪水般泼天而来,淹没了理智,口不择言。
当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时,瞬间脸上煞白,跌坐在地上,惴惴不安:“我……我……哎哟~哎哟……”
突然间,柳贵人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哀叫起来。接着,便有血水从柳贵人的裙摆里流出。
“血!血!”此时柳贵人身边伺候的宫女桃花惊叫道。她冲到柳贵人身边,蹲下身子半抱着柳贵人道:“小主,小主,您没事吧?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桃花边哭边脸色变得煞白。
刘皇后看到柳贵人和桃花这副模样,也不由得微微蹙眉,问道:“怎么回事?快传太医。”
这时柳贵人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双手紧紧的捂住肚子,紧紧咬着牙关,额头直冒汗。
桃花战战惶惶的道:“柳贵人……柳贵人……”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否则治你的罪!”刘皇后厉声喝道。
实在是看不得桃花这说话哆哆嗦嗦的模样,关键时刻不利索。太医没到,柳贵人身下又不断流血,也不敢随便移动她。
林夏看着柳贵人这个样子,不禁微微蹙眉,心里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如果柳贵人真的出了什么事,追究起来,很容易就给她安一个气伤皇上嫔妃的罪。这个罪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如果再不幸,她肚子里怀了龙种,那自己的这条小命也交代在这里了。
桃花一听到刘皇后的责问,吓得用力喊道:“柳贵人已经两个多月没来葵水了,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怀上龙种了!这下流血了,搞不好……搞不好……呜呜呜……”
桃花话没说完,就开始呜呜呜的哭起来。
懂的人都懂。
林夏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怕啥来啥。
贤妃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刘皇后闻言,心里也惊了一下,这两个多月柳贵人是有侍寝的,如果真的是按桃花说的那样,只怕这事不能善了。声音冷冽地道:“太医到哪里了?!”
林夏这时上前一步,下跪道:“皇后娘娘,臣女懂医术,请允许臣女为柳贵人诊治。”
“呵~你来?你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这个时候放心让你给柳贵人诊治吗?也不想想,是谁把柳贵人气成这样的。”贤妃阴阳怪气道。
林夏无视贤妃的话,目光坦然的看着刘皇后,平静的道:“皇后娘娘,现在柳贵人的血还在不断地流。在太医还没到达之前,请允许臣女给柳贵人诊治,为其止血。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这个血流不止,对人身体影响也是很大的。”
“可,你来。”刘皇后一锤定音道。
林夏说得有道理,这后宫离太医院不近,这一去一来的,耽误不少时间。如果柳贵人真的怀了龙种,照目前这血流成河的模样,说不定真的等到太医过来之前胎就流完了。
贤妃见皇后答应了,张嘴想再插话,被刘皇后一个眼神制止,瞬间不敢出声,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谢皇后娘娘。”林夏谢恩。
说完,便马上上前,给柳贵人把脉。柳贵人恨恨地盯着林夏,她也不想林夏给她诊治,但是此刻她已经痛得不能言语,嘴角因疼痛而扭曲,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感,额头沁出层层密汗。
刘央晚和刘老夫人很紧张的全神贯注的看着林夏,也在脑子里不停地思索着。如果万一是最坏的结果,她们要怎么保住她,脸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林夏先用手指轻轻触了触柳贵人的脉搏,然后逐渐加重力度,眉头微皱,她反复感受着脉象,后收回手,平静的道:“柳贵人脉象虚弱,寒凝内阻。未诊断出喜脉,柳贵人这是月事来了。”
林夏言毕,全场哗然。
桃花瞬间脸色更加惨白,犹如一张白纸,口吻尖刻:“不会的,不会的。小主明明以前月事都很正常的,而且来月事也没有这般难受过。你定是为了逃避罪责,在胡言乱语,你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