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如意告知我那令人心碎的消息后,一整天我都把自己关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如同一只受伤后躲在巢穴中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厚重的窗帘将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息,恰如我此刻的心境。
如意几次三番端着精心烹制的饭菜进来,轻声细语地劝我吃些东西,可那些饭菜在我眼中却如同一盘盘毫无生气的枯草,我实在没有胃口。每一口食物到了嘴边,都会让我想起曾经与阿声一起用餐时的温馨场景,而如今,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只剩下满心的苦涩与伤痛。我只是呆呆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漫长而煎熬的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仿佛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四肢也变得无比沉重,连抬一下手指都觉得费力。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我仿佛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旋涡,不断下沉,下沉……
傍晚时分,阿声结束了一天的朝堂事务回到府中。刚踏入府门,便有下人匆匆迎上前去,神色慌张地向他禀报了我的情况。阿声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他甚至来不及换下那身沾满尘土的朝服,便大步流星地朝着我的房间赶来。一路上,他的脚步急促而凌乱,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剧烈地摆动着,带起一阵风。
他风尘仆仆地冲进房间,口中不停地唤着我的名字:“芸儿,芸儿……”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害怕会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此时的我,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我实在不想看见他,一想到蜜饯之事可能与他有关,我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于是,我紧闭着眼睛,试图假装睡着,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往下流,浸湿了枕头。
阿声来到床边,一眼便看到了我苍白的面容和满脸的泪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在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额头,触手滚烫的温度让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随后,他猛地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奴婢大吼道:“你们是做什么吃的?夫人发烧了你们都不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太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责备,吓得奴婢们连忙跪地求饶。
“是,王爷。”奴婢们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了下去。
我见他如此生气,心中有些不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虚弱地说道:“莫要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进来的。”我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阿声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的怒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疼惜。他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芸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为何一日都不好好吃饭?你这样怎么能行呢?”他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可我却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沉醉其中。
我摇了摇头,避开他的目光,说道:“无事,只是没胃口罢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敷衍过去。
阿声看着我,欲言又止,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但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