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缭绕。
陈姿羽穿着一身素色长裙,站在古寺门前。
\"小姐,\"小雅递上香烛,\"要我陪您上去吗?\"
她摇摇头,独自拾级而上。
禅房里。
老和尚正在煮茶,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
\"施主,可是为情所困?\"
陈姿羽愣了一下,随即跪坐在蒲团上:
\"大师,我...\"
\"放不下?\"老和尚抬眼,浑浊的眼神却异常清明。
她低头,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我只是想要个说法。\"
\"说法?\"老和尚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布满皱纹的手轻轻颤抖,\"还是想要报复?\"
陈姿羽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欠我的。\"
\"施主,\"老和尚慈祥地笑了,皱纹堆在眼角,\"许多时候,你觉得对方有错,很可能你自己已经有错在先了。\"
\"我没有错!\"她猛地抬头,眼中含泪。
\"那为何要偷偷回国?\"老和尚轻轻摇头,长袖拂过茶案,\"为何不敢让家人知道?\"
陈姿羽沉默了。
\"放下吧,\"老和尚看着窗外的云雾,\"你腹中的孩子,需要的是平和的心境。\"
她的手紧紧握着茶杯,指节发白。
另一边。
乡间的院子里。
许清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小心,\"何兰兰连忙扶住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我扶你。\"
许清歌靠在她肩上,嘴角带着虚弱的笑:
\"我没事。\"
何兰兰搂着她的腰,轻声说:
\"别逞强。\"
黄素梅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晃了晃头。
\"都准备好了吗?\"纪云冲走出来。
两辆车停在院子里。
一辆是纪云冲开的商务车,后座是谢之烟和两个孩子。
另一辆是何兰兰的跑车,许清歌坐在副驾驶。
沿途。
山路蜿蜒,两边是金黄的稻田。
\"爸爸,\"星星趴在窗边,\"我们还会回来吗?\"
\"当然,\"纪云冲笑着说,\"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
谢之烟看着后视镜里何兰兰的车:
\"兰兰开车小心点。\"
\"放心,\"何兰兰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我会照顾好清歌的。\"
许清歌轻笑:\"我又不是瓷娃娃。\"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苍白的脸上。
何兰兰偷偷看了她一眼,心疼地说:
\"对我来说,你就是。\"
山路渐渐平坦。
远处,城市的轮廓若隐若现。
山路转角。
一片开阔的观景台。
纪云冲突然打转向灯,缓缓停下车子。
\"怎么了?\"谢之烟不解,\"这里不是服务区啊。\"
他没说话,只是解开安全带:
\"歇会吧。\"
对讲机里传来何兰兰的声音:
\"云冲,怎么停了?\"
\"你们也停下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心里有些乱。\"
两辆车停在观景台上。
秋日的阳光洒在山间,远处的云雾缭绕。
\"好美啊,\"星星趴在栏杆上。
月月拉着谢之烟的手:
\"妈妈,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小兔子?\"
何兰兰扶着许清歌下车:
\"小心台阶。\"
纪云冲站在一旁,心跳得厉害。
这种感觉。
他太熟悉了。
就像当年公司濒临破产时的预感。
掏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他自己设计的算卦软件。
输入时间、地点、人物...
屏幕上跳出一行诗: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他的脸色变了。
这是大凶之兆。
\"云冲?\"谢之烟走过来,\"你脸色不太好。\"
他勉强笑笑:
\"没事,可能是开车太累了。\"
何兰兰靠在栏杆上:
\"要不我来开?\"
\"不用,\"他看着远处的云,\"休息一会就好。\"
许清歌突然咳嗽起来。
\"清歌!\"何兰兰连忙扶住她。
\"我没事,\"许清歌摆摆手,\"就是有点冷。\"
纪云冲看着这一幕。
手机屏幕上的诗句还在闪烁:
\"暮色苍茫看劲松...\"
他知道。
这不是普通的疲惫。
而是命运的警示。
观景台上。
纪云冲靠在栏杆上,眼神深邃。
这步棋。
本是为了对付陈姿羽。
可是...
他太了解她了。
不像谢之烟的狂傲不羁。
陈姿羽,那个法律系的高材生。
永远理性,永远冷静。
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
\"这次,\"他在心里暗想,\"很可能要输给她了。\"
那双丹凤眼里的算计。
那个法学院最年轻的硕士。
如果她真的出手...
自己恐怕会万劫不复。
到那时。
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
这些来之不易的幸福。
都会像泡沫一样破碎。
另一边。
古寺的悬崖边。
陈姿羽站在风中,手里捏着那条曾经挂在纪云冲脖子上的精钢项链。
此时,风中合着老和尚的话语,字字诛心。
\"放下执念,\"老和尚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才能得见光明。\"
她苦笑。
什么是执念?
是那个雨夜的背影?
还是那昏黄灯光下男人滴在自己后背上的汗珠。
“此生,我为你付出太多,你平庸就算了,如今又是分光无限,却...”
\"呵呵”丹凤眼苦笑,“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我对你这辈子可以不恨,但对其他人!
丹凤眼精光四起。
看得云雾都四散离去。
此事,寺庙的钟声想起。
她收敛了目光,
低头看了眼隆起的小腹。
\"宝宝,\"她轻声说,\"妈妈答应你。\"
\"从今以后,不再执着过去的爱恋。\"
手一松。
那条细碎的项链挂着琉璃瓶,就像一把撒在阳光下的银沙,闪着精光,飘落悬崖。
随即如同一片枯叶。
消失在云雾中。
“再见了!”
“但是...”
她咬咬牙,握紧拳头。
观景台上。
纪云冲突然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谢之烟关切地问。
他摇摇头:
\"没事,可能是风太大了。\"
远处的云。
越来越暗。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