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二年二月二十五,寅时。
波斯商馆。
积雨云压城,黎明前的苏州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沈明轩站在商馆高处的窗前,看着外面逐渐苏醒的街市。作为一名法医,他习惯从细节中寻找线索:
- 街角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应是东厂眼线
- 对面茶楼的客人太过安静,像是便衣禁军
- 远处屋顶偶尔闪过的影子,是太后的暗探
- 而商馆内部,也处处透着诡异
\"沈大人,茶来了。\"
一个波斯商人模样的中年人端着茶盘进来。沈明轩注意到:
- 他的中文过于标准
- 端茶的手法有武人特征
- 腰间隐约可见兵器轮廓
- 眼神闪烁,明显有所隐瞒
\"多谢。\"沈明轩接过茶杯,\"不知掌柜可认得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那把生锈的钥匙。
掌柜的瞳孔猛然收缩:\"这是......\"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不好!\"掌柜脸色大变,\"他们来了!\"
\"谁?\"
\"东......\"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商馆的大门被人撞开!
大门被撞开的瞬间,整个商馆陷入混乱:
- 楼下传来打斗声
- 瓷器破碎的脆响
- 波斯商人的叫喊
- 整齐的脚步声逼近
沈明轩迅速观察周围环境:
- 左侧:一排香料架,可做掩护
- 右侧:挂毯后似有暗门
- 前方:茶案可做障碍
- 后方:窗外有排水管道
\"这边!\"掌柜推开挂毯后的暗门,\"快!\"
就在这时,楼梯口出现了一队东厂番子:
- 黑色劲装
- 腰佩弯刀
- 手持铁链
- 面带杀气
\"站住!\"为首的档头厉喝,\"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
\"砰!\"沈明轩掀翻茶案,滚烫的茶水泼向对方。
这一招是他在现代做法医时学到的擒拿术,讲究利用环境:
- 茶水温度刚好能致晕
- 泼洒角度考虑对方视线
- 声东击西转移注意
- 给掌柜争取时间
掌柜借机拔出腰间弯刀:\"我来挡住他们,你快去找商队总管!\"
\"他在哪?\"
\"密室!在......\"
一支袖箭破空而至,掌柜躲闪不及,肩膀中箭。
沈明轩扶住他,迅速检查伤口:
- 箭头有毒
- 是照心香的变种
- 毒性极快
- 必须立即解毒
\"来不及了......\"掌柜咬牙道,\"去地窖,找花押总管...告诉他:'昔年玉树,今朝重现'......\"
话音未落,又一支袖箭射来!
沈明轩一把拽过旁边的波斯挂毯,借着转身的势头挡住袖箭。他的动作极其精准:
- 计算好了箭矢的轨迹
- 利用织物的韧性
- 借力打力的原理
- 同时保护住掌柜
作为法医,他对人体构造了如指掌:
\"这种袖箭,射速虽快,但有两个致命弱点:
- 发射角度固定
- 毒性会减弱
- 需要换药时间
- 装填需要三息\"
果然,对方在装填新箭的空档,露出了破绽。
沈明轩抓住时机,抄起茶案上的青瓷茶壶掷出。茶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砰!\"正中那名档头面门。
他脑中快速推演接下来的情况:
- 档头后退会撞到身后的人
- 造成短暂混乱
- 给他争取12秒逃生时间
- 足够找到地窖入口
\"走!\"他拽起掌柜就往暗门冲。
身后传来档头愤怒的吼声:\"给我追!别让他们......\"
沈明轩拖着掌柜穿过暗道,一边跑一边查看对方伤势:
- 毒素扩散很快
- 面色已经发青
- 呼吸开始急促
- 最多撑不过一刻钟
\"别管我了......\"掌柜艰难地说,\"地窖在...在厨房地板下......\"
\"还有希望!\"沈明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我用七星香料研制的解毒丹。\"
掌柜吃下药丸,脸色稍缓:\"你...你竟然有解药?\"
\"不算真正的解药,只能暂缓毒性。\"沈明轩帮他检查脉象,\"现在告诉我,花押总管到底是谁?\"
\"他是......\"
突然,暗道尽头传来一阵异响!
暗道尽头,一个人影缓缓浮现。
借着微弱的光线,沈明轩看清了来人:
- 一袭青衫,风尘仆仆
- 面容清癯,约莫五旬
- 左手持灯,右手按剑
- 眼神锐利如鹰隼
\"花押总管?\"掌柜艰难地开口。
\"阿里!\"来人快步上前,\"你怎么......\"
看到掌柜肩上的箭伤,他脸色骤变:\"照心香的毒!\"
沈明轩心中一动:此人竟能一眼认出毒性!
\"大人......\"掌柜想要起身。
\"别动。\"花押总管按住他,然后锐利的目光转向沈明轩,\"阁下就是那位神医?\"
沈明轩正要回答,忽听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情况危急,花押总管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物:
\"可认得这个?\"
赫然是一块和燕王手中那块一模一样的断玉!
\"你是......\"沈明轩心中一震。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花押总管打断他,手指叩击地面,\"咔嗒\"一声,地砖陷下,露出一个暗格。
他取出暗格中的包裹,递给沈明轩:
\"这是二十年前的航海图,和......\"
\"在那边!\"追兵的声音突然逼近。
\"带着阿里走!\"花押总管拔出长剑,\"记住:'昔年玉树,今朝重现'。找到玉树,就能解开一切!\"
\"可是......\"
\"快走!\"花押总管将一块令牌塞给沈明轩,\"去找杨千雨,他会帮你。\"
说完,他转身迎向追兵,剑光如虹:
\"让我来会会东厂的诸位!\"
沈明轩来不及多想,扶着掌柜快速离开。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 刀剑相击
- 劲风破空
- 闷哼声
- 重物倒地
穿过迷宫般的地道,他们终于来到地窖。借着微光,沈明轩看到:
- 墙上挂满航海图
- 角落堆着异域宝物
- 一张桌上摊着密信
- 还有...一具干尸!
\"这是......\"他仔细查看尸体:
- 死亡时间约二十年
- 被照心香毒死
- 手中紧握一封信
- 穿着太医院的服饰
\"是张太医。\"掌柜喘息着说,\"当年负责研制解药的人。\"
沈明轩小心地取出信件,展开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如此!难怪太后会......\"
信上内容令人震惊:
\"臣张敬谨记:照心香之毒已解,然其中牵连甚大。此香实为西域邪术,服之可助孕,却令子嗣具异能。太后暗中收集此香,意在......\"
后面的字迹已被血迹浸染,但沈明轩凭借法医经验,仍能辨认出关键词:
- \"血脉相连\"
- \"夺天命\"
- \"双生之力\"
- \"大变局\"
掌柜突然咳嗽起来,毒性加重:
\"时间不多了,听我说......\"
他从怀中艰难地掏出一个蓝色瓷瓶:
\"这是解药最后一味的关键!二十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寻其他材料,但......\"
沈明轩接过瓷瓶,专业地分析:
- 瓶身有波斯特有的纹饰
- 封口方式很不寻常
- 里面似乎是某种植物精油
- 散发着奇特的香气
\"这是什么?\"
\"玉...玉树之泪......\"掌柜的声音越来越弱,\"需要...大漠深处...特殊的玉树...采集月圆之夜的树液......\"
\"所以花押总管说的玉树就是......\"
\"没错,但要小心......\"掌柜突然抓住沈明轩的手,\"太后已经派人...前往大漠...你必须...快去找...杨千雨......\"
话音未落,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气绝身亡。
沈明轩迅速检查:
- 瞳孔放大
- 心跳停止
- 皮肤发黑
- 没有抢救价值
就在这时,地窖的暗门被撞开!
沈明轩下意识地将瓷瓶和信件藏好,转身看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沈大人,好久不见。\"
是杨千雨!
此时的杨千雨:
- 一身戎装
- 面带风尘
- 腰配长刀
- 神色凝重
\"你怎么......\"
\"说来话长。\"杨千雨快步上前,\"大局已变,我们必须立刻启程。\"
\"去哪?\"
\"大漠。\"杨千雨递给他一份密函,\"燕王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沈明轩展开密函,只见上面画着一幅详细的地图:
- 标注着通往大漠的路线
- 几个关键的补给点
- 神秘的玉树位置
- 以及...一个令人心惊的标记
\"这是......\"
\"没错,太后的人已经动身了。\"杨千雨沉声道,\"如果让他们先找到玉树,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朝廷那边......\"
\"更大的麻烦要来了。\"杨千雨望向京师方向,\"嘉靖已经开始南下,大礼议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