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妻子的话,宋良运点点头,“要是浩然好了,咱们谢谢唐小姐也是应该的。”
周雅芙接着道:“我已经答应唐小姐,等浩然痊愈了,咱们家让浩然认她当干姐姐。”
“行。”宋良运对此事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你做主就好。”
说完,宋良运整理了下领带,“那我先去公司了。”
“好。”周雅芙将丈夫送到车上,又吩咐司机,“老李,你开车慢些。”
“知道了夫人。”
宋良运的车子消失在前方后,周雅芙才转身回到别墅。
楼上,宋浩然正在练习钢琴。
周雅芙踩着高跟鞋来到二楼,蹙着眉道:“浩然,我让你练习钢琴,你的心都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调错了两个?”
换成普通人肯定听不出来。
但钢琴是周雅芙最拿手的乐器。
宋浩然回头看向周雅芙,满脸疲惫的道:“妈咪,我不是故意的,我好累,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很累很累。
是一种宋浩然无法表达出来的累。
周雅芙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就说累,真是不知进取!给我好好练,再练十遍!如果再错一个调的话,就再练十遍!练到熟练为止。练完钢琴后,还要去上奥数班,上完奥数班,还会有法语老师来家里一对一教你法语,你今晚什么时候能睡觉,就取决于你什么时候练好钢琴!”
听到母亲的话,宋浩然只觉得好绝望,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自从记事以来,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任务。
“妈咪,我,”宋浩然回头看向周雅芙,“我真的好累,时姐姐说的对,我可能真的要去做手术了。”
一听这话,周雅芙非常生气。
她觉得都是姜宁在宋浩然面前胡说八道,才会让宋浩然产生这种消极的心理。
“给我练琴,你要是再装病的话,今天就别想休息了!”
宋浩然咬了咬嘴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触及到母亲的眼神,顿时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想说他没有装病。
他是真的很难受,非常难受。
可宋浩然才十岁。
十岁的孩子,又如何能够轻易改变母亲的想法呢?
一旦周雅芙认定他是在装病,那他就是在装病。
“快练啊!”见宋浩然半天没动静,周雅芙怒吼着出声,拿起戒尺,在宋浩然的后背上拍了下。
宋浩然这才艰难的抬起胳膊,继续练琴。
十分钟后。
宋浩然顺利的将一首曲子弹完,周雅芙半蹲下来,伸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视线与儿子平视,语重心长的开口,“浩然,你是宋家的继承人,你未来是要接管宋氏集团的。所以,你必须要变得足够优秀,妈让你练琴,让你学高数,让你学法语,都是为了你好!你是妈唯一的指望了,为了能好好培养你,我把你的两个姐姐都送到国外去了,她们小小年纪就不渴望母爱吗?”
“你别不知道珍惜!”
“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要是再发现你为了逃避学习装病的话,年三十那天你也别想玩了!听到了没有?”
身为母亲,周雅芙真的不想自己的两个女儿吗?
她当然想。
她每天做梦都在想女儿。
可是她没有办法。
如果女儿在身边的话,她还要分心去照顾女儿。
所以。
她只能把女儿送到国外去,只有这样,她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培养儿子。
毕竟只有儿子才是宋家未来的继承人。
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宋浩然顿时觉得压力更大了,他低着头,“听到了。”
说实话。
他也想跟着姐姐们去国外。
他特别羡慕两个姐姐可以不用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
他一点也不想生活在爸爸妈妈身边。
他更不想当什么继承人。
爸爸每天的工作都很忙,连陪他的时间都没有,妈妈只会让他学习学习,连他身体不舒服都还要学习。
这样的人生真的好没意思。
一点意思都没有。
“没吃饭吗?”嫌弃儿子的声音太小,周雅芙皱着眉,“你是个男子汉,可不是什么小丫头片子,给我大声一点。”
宋浩然只能加大分贝,“知道了妈咪!”
周雅芙这才满意,拍了拍宋浩然的后脑勺,语调温柔的道:“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吗?别总是耷拉着脑袋,看上去要死不活的!”
说完,周雅芙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天的保心丸吃了吗?”
“还没有。”宋浩然摇摇头。
闻言,周雅芙立即让佣人拿来保心丸,亲自看着儿子吃完保心丸,她才放心。
**
时家。
姜宁正在时南星的卧室内,给时南星针灸。
一针一针。
施针的手几乎成了一道道残影。
没一会儿,时南星的身上就扎满了金针,灯光下,闪着寒光。
半小时后。
姜宁取下金针。
就在取下最后一根金针时,她眉心微蹙,发现了金针上不对劲的地方,姜宁打开房门,看向站在外面的林妈,“林妈,去把我奶奶请过来。”
“好的孙小姐。”
马上要过年了。
司家的八个舅舅和舅妈们十三个哥哥已经回香江了。
时老夫人正在跟时老夫人还有姜老爷子三人剪窗花,听到林妈来说孙女 找她,时老夫人赶紧放下窗花,“老姐姐,笙宝爷爷,那我先去看看。”
姜老爷子和司老夫人点点头,“快去吧,别让笙宝等急了。”
几分钟后,时老夫人来到时南星的院子里。
推开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笙宝,你找奶奶有什么事吗?”
“奶奶。”
姜宁走过去,关上房门。
见姜宁关上门,时老夫人更是满脸疑惑。
按照孙女的性格,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话,她是不会关上房门的。
关好门后,姜宁接着问道:“奶奶,这些年都是谁在照料我爸的?”
“你爸这些年都是我在亲自照料的,”说到这里,时老夫人接着道:“偶尔我不在家,就由你姑姑照料着。”
“那负责我爸身体的医生呢?谁请的?”姜宁接着问。
“也是我请的。”
“换过医生吗?”姜宁又问。
时老夫人点点头,“换过三个医生,最后一个医生是张文韵张医生,张医生现在也是咱们家的家庭医生。”
不知为何,时老夫人突然有些紧张,“笙宝,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姜宁的神色非常凝重,“奶奶,我现在怀疑,不但十九年前的那场车祸是人为,就连我爸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也是人为。”
砰!
听到孙女这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时老夫人的脑海中炸开了。
“笙宝,你的意思是,你爸被,被人下毒了?所以才会在床上躺这么久都醒不过来? ”时老夫人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明明站在充满暖气的房间里,却背脊发冷。
“对方还没那么蠢,敢明着下毒。我刚刚在给我爸针灸时,发现金针上覆着一层不容易被发现青绿色的物质,这种物质无毒,但如果长期在体内存留的话,便能解除体内的药性,也就是说,我爸这些年来所吃的药,所做的治疗,都会受到影响! ”
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姜宁给时南星把脉,却没有发现异常的原因。
别说把脉。
这种情况,就算是验血也发现不了,因为这种物质不是毒素,它甚至是一种对身体有益的存在。
可对时南星这种常年躺在床上需要服药的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时老夫人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那会是谁,到底是谁在害你爸?!”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在时南星都躺在病床上了,对方还不放过时南星。
相比时老夫人的惊慌错愕,姜宁要镇定许多,她伸手扶住脚步不稳的司老夫人,继续开口,“我爸出事对谁利益最大,谁就是那个幕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