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疆域的小小一角中,安星隐获得了阶段性胜利。
而此时的大楚朝堂上,一场辩论,却才刚刚开始。
“陛下,为准备明年南巡,徭役赋税已比往年增重了三成。如今又逢雪灾,若是再多征赋税建行宫,只怕将民不聊生啊!请陛下三思啊!”
户部尚书沈万元拖着病体,跪倒在中和殿正中,那张已过五十岁的老脸上写满了哀求和不忍。
“请陛下三思!”
沈万元话音方落,立刻便有一派大臣跟着跪倒在地。
龙椅上,大楚文皇帝苏海一身五爪龙袍,脸上的笑在瞬间消弭无形。
“父皇,儿臣以为,沈大人此言,实乃危言耸听!”二皇子苏仁自列班中走出,朝上首的帝王躬了躬身。
闻言,帝王面色略微柔和了两分:“哦?仁儿有何见解啊?”
帝王的和颜悦色,让身为太子的苏哲皱了皱眉。
“回父皇,儿臣以为,父皇南巡,乃是为了天下百姓。天下百姓自然欢喜,为父皇南巡添砖加瓦,百姓定然也是十分甘愿的。且,既然南巡,父皇总不能一直住在龙舟之上,那行宫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二者本就是一件事,又如何能割裂而谈呢?再说,沈大人说是雪灾,可前人曾说‘瑞雪兆丰年’,这些时日下了这么多的雪,可见,明年定然是个大丰收年,这个时候不过是提前收点儿赋税,又能影响什么呢!所以,儿臣以为,沈大人说什么民不聊生,实在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苏仁的这番话,显然一下子说进了帝王的心坎里去了。
这些日子,帝京中虽也下了雪,却也不过是断断续续的,每日下一点,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这个沈万元居然说是雪灾,真真是危言耸听!
“陛下!帝京雪虽不大,但帝京以北的许多地方,却已经受了灾了。臣请陛下,此时再征赋税,于百姓而言,实乃是雪上加霜!请陛下三思啊!”
右丞相林成祥也随之跪下,满脸沉痛。
文帝登基初始,所行政策,于百姓无益者,十之无一。
可如今,文帝登基已数十年,所行政策,于百姓有益者,十之无一。
“简直一派胡言!”文帝大怒,手掌排在身前的案桌上,几本奏折随之落地。
连煜忙弯腰拾起,重新放回案桌上,躬身劝慰:“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文帝没看他,瞪着眼睛,视线将跪伏在地的一众官员一一扫过,脸色有些发愣:“太子,可还有何话要说?”
右丞相林成祥,乃太子外祖。
户部尚书沈万元,乃林成祥门生。
御史大夫葛邵中之女,乃林成祥儿媳。
兵部侍郎李光继,仍是太子一党。
……
苏哲心中有些发苦。
自大将军左良才被父皇贬至西北戍边之后,父皇对他这个太子越来越不满了。
可他身为大楚太子,势必要为百姓着想,为万民请命。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出自肺腑!儿臣恳请父皇,我大楚东北,西北百姓,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再征赋税,于他们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百姓吃不饱,动乱就会增多,到时候,整个北方将会大乱……”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