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非那双凌厉的目光下，所有人都极力垂着头，生怕被人发现他似的。
孟非冷冷一笑：“以为不说，本家主就拿你们没辙了么？呵！法不责众？本家主今日就让你们明白，法到底责不责重。”
心思被一语道破，一群丫鬟婆子顿时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当孟非说出“将这些人全部贱卖给人伢子”时，这些人才算彻底慌了。
“不！老爷！不要！我们说！我们都说！”
“求老爷不要卖了我们！”
一群丫鬟婆子都快哭了，不是说老爷很好说话，只要他们都不开口，老爷爷不可能一下子处罚这么多人么？
可为什么老爷一开口就是“贱卖”啊？
一般，大户人家的丫鬟婆子要是犯了错，要么就是直接杖毙，要么就是发卖了。
普通发卖，自然没有什么限制，日后还是有可能再被买去别的大户人家干活的。
可若是贱卖，那就是代表主人家与这些人不是有仇，就是这些人犯的错极大，普通发卖已经无法让主人家满意了，那么就会被直接贱卖出去。
而贱卖出去的下人，大多数都会被卖进窑子。
青楼楚馆，虽然和窑子的兴致差不多。
但青楼楚馆里的姑娘的生活水平却要比窑子的姑娘高上不止一个档次。
被卖去青楼楚馆，若是自己愿意，是可以选择卖艺还是卖身的，且日后也是有赎身的机会的。
可一旦被卖去窑子，光是接待的客人上就已经与青楼楚馆天差地别了。且，窑子里的人只能卖身，却连卖身银子都拿不到自己手里，可以说，整条小命都被妈妈攥在手里。但凡一个惹妈妈生气，那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
一群丫鬟婆子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底的那点子侥幸在孟非说出“贱卖”两个字时，便彻底地土崩瓦解了。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说了起来，将王姨娘这些年欺负人的事情事无巨细地一一道来。
孟非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干脆直接让孟福找了几个会写字的人来，将一群人所说的事情，尽数记录下来。
王姨娘都吓傻了。
那些曾经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此刻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一般往王姨娘的脑子里钻。
她害怕了。
她真的害怕了。
她想要阻止，尖叫着拉着那些人：“不许说！不许说了！我警告你们，不许说了！再说我弄死你们！”
一瞬间的停顿之后，所有人都默契地忽略了她的存在，也不理会她的威胁。
他们心里清楚，揭露王姨娘的种种罪行，才是他们如今唯一的活路。
一旦停下来，日后王姨娘若是翻了身，必定对他们打击报复，甚至会祸及他们的妻儿老小！
王姨娘像个疯子一般想要阻止所有人，却偏偏无能为力。
听着自己以前做的事情都被说了出来，一股浓浓的绝望感弥漫在王姨娘的心头。
再加上先前孟非那记不遗余力的窝心脚，王姨娘一时怒极攻心，竟是又硬生生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这次倒是彻底晕了过去。
安星隐就在旁边，自然不可能见死不救。
见此，便起身，给王姨娘把了把脉，眸光闪了闪，轻轻一笑：“想来，这位姨娘应该是被吓坏了。不过，没什么大事，一会儿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