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晚宴还在继续,所有家人都沉浸在一片祥和安乐之中。
主席位上各位长老之间也是酒过三巡,大家都聊着自家的孩子和生活的琐事。
随着议事完毕,赵家老祖老夫人表示累了需要休息,首先离席,并由一旁侍女侍奉回房了。
“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世界终归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几位长老也是纷纷起身:“母亲大人请慢走!”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撑起这个家的那个人,真的老了许多,几位长老也是默默的目送着老人的离开。
赵家一个没落的家族,长老们也没有多少清闲的日子,为了家族各长老也都是常年在外打拼难得相聚,今日难得的相聚也是个个兴致正高,起身恭送家族老主老夫人之后,便又是坐下继续举杯畅饮。
赵柯毕竟还是个小孩,此时也并不想打搅几位叔伯的谈天说地雅兴,便识趣的起身一 一告别离席而去。
穿过破败院落热闹的人群,时不时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在热情的跟赵柯打着招呼,赵柯也都是一 一回应,脑海中也在飞快的去对应着他们的身份和称呼,但是似乎除了以往就熟识的一些人,大多数族人赵柯都是并不认识,甚至脑海中也没有什么记忆。赵家毕竟也是一个曾经的大家族,赵柯也不再去多想,家族中确实有很多远房亲戚本家,很多都没有见过,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穿过花田酒席,走出赵家大院,晚间的清风徐徐吹过脸庞,那是一种熟悉的童年的味道,映入眼帘的正是赵家南门前对着的大好山川,向前望去一望无际,远方的山峦叠嶂,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一轮皓月挂于当空,皎洁的月光如银浆泄地,微风撩起赵柯乌黑的长发,俊朗的面庞眺望着苍穹的星河,只有那安静的影子陪伴在赵柯的身旁。
这是一座小城,尽管坐落于帝国的腹地,但这里并不是一块肥沃的故土,赵家也是不知在哪个年月举家迁到这里来的,那个时候这里更是一片荒芜,而经过赵家的世代经营,才有了如今的家业,赵家也是随着小城一起发展起来的。
现在的眼前已是一叠一叠的梯田环抱着远方的山丘,在月光下田中的麦浪像摇曳的水草。这里也是随着家族的没落改变了以往的样貌,赵家是一个医药世家,人口众多,慢慢的这些耕地也从早先的药田,变成了如今的农田,往昔的陵城第一中医世家也只能种田自给自足,说来也甚是凄凉。
不过,对于赵柯来讲,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出生之时,家族早已没落,是药田还是农田,对他来说也并无区别,毕竟赵柯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哪会管那么多事呢。因为小时候的赵柯并没有半点梦之力表现,所以父母对他也是极为放任,家族的很多压力父亲也并不会强加给他,赵柯的童年里似乎只有快乐的玩耍嬉戏,惹是生非,无忧无虑的赵柯每每都是在旷野跑到汗流浃背,累到倒头就睡。
微风静静的吹着。
赵柯眺望着远方的星河,童年的记忆不断的袭上心头,这个时候他只感觉内心好安静,空灵,好久没有这样静下来仰望星空,回忆过往了,尽管此时的夜空是那样的呆板,却在赵柯的心中一闪一闪,比那记忆中的银河还要清晰,还要闪亮。
那是记忆中的一个傍晚,晾谷场上几个小孩在夕阳的余晖中你追我打,嬉戏玩闹,夕阳的余晖打在金色的麦粒上,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空气中弥散着农作物的芬芳。
也许只有这种最纯正的粮食的味道才是这世间最芳香的香料。小孩子的一旁几个大人在用一把巨大的木铲,铲起一堆谷物用力向天空扬起,就见风中谷麸和谷物分离,一个飘散到远方,一个落在地上,堆成了一地金黄。
扬完了最后一铲的大人们,停了下来,围坐在金色的谷堆旁边,喝着茶水聊着收成,一派天伦之乐。小孩子们也追蜻蜓追到累了,跑过来依偎在大人们的身旁,要水喝。
其中,一个瘦小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小麦色的小孩,正是童年的赵柯,一看到大人们都忙完了,也赶忙跑了过来,缠着一位头戴头巾的老妇人,撒泼矫情的摇着妇人的手臂:“姥姥,姥姥,小柯要听故事,要听姥姥讲的故事......”
这位带着头巾的妇人正是赵柯的姥姥,妇人慈祥的笑容朝着赵柯,然后席地而坐,把赵柯抱入怀中,此时的她看着满头大汗的孩子们,身体的疲惫仿佛都一瞬间消散了,柔声的说道:“来,小子们,都过来,姥姥今天给你们讲一个,姥姥小时候听的古老的故事,来来来都过来......”
一听到有故事听,谷场上的几个小孩子都乖乖靠到了谷堆旁,瞪着又大又圆黑色、善良,晶莹如水的眼睛,期盼着,努力把耳朵又向姥姥的方向靠了靠,生怕错过每一个精彩的细节。
此时天空旋转,日月同辉,阳光已经变成了那种桔红色,跳动着仿佛不忍离开,当最后一丝阳光也从孩子们天真的挂满汗渍的脸上渐渐退去后,大地之上换上了洁白的月光。
“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离我们这里很远的一个地方,叫陵城,陵城的一个大家族中有一位美丽优雅的大小姐,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一下子,原本琴棋书画无所不精通的大小姐突然卧床不起,可是急坏了家里的老人啊,之后这家的家主啊,就遍请名医为其诊治,可是所有医生看了都说:贵千金身体无恙啊,无需诊治。但是大小姐却还是无法下床,全身瘫软,昏迷不醒。富豪一直找不到如何唤醒和救治小姐的方法,短短的一年时间,大小姐的父亲就青丝变白发了。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大小姐依旧是没有苏醒的迹象,而一波一波的名医已经快踏破了家族的门槛,依旧没有办法......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