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连忙把当家人都叫了过来商量。
“怎么办啊?村长。”
“要不我们赶紧跑吧?说不定就能甩开呢。”
“要不给他们点粮食?说不定他们就放过我们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响起,显然都慌得不行,出什么馊主意的都有,就是没一个靠谱的。
村长重重敲了两下拐杖,语气冷凝:“吵什么吵!吵能解决问题?”
村民这才安静下来,不过眼神依旧惶惶不安。
村长叹了口气,揪了揪胡子,也愁的慌。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遇过这种事啊。
村长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章程,又扭头问:“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其实是落在云澜身上的,见云澜依旧没有慌张,心也跟着定了定。
村民们一个个头摇成了泼浪鼓,吓都快吓死了,哪里还有啥主意?
村长见状一点都不意外,理所当然的看向了云澜:“云娃子你说该咋办?”
这话一出,希冀,怀疑,各种各样的眼神都落到了云澜身上。
云澜开口提醒:“我们的人比他们多,合该他们怕我们。”
这话一出,村民们一时都愣住了。
另一伙逃荒人,单论人数其实挺少的,不然人家早冲过来抢粮食了,而不是只死死盯着。
不过那些人实在忒吓人了,直接把村民们吓得六神无主,哪还能冷静下来细细思考。
云澜这话的效果非常好,慌乱的村民们顿时心安了不少。
村长也忍不住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云家娃子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云澜见众人稍稍冷静,才继续道:“我们其实只要派两个人守着,防备着就好,他们饿了这么久,又能有多大力气?”
这话说的在理,都饿成那样了,仿佛一阵风一吹就倒。
只要村民不自乱阵脚,那些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云澜见村里人终于找回了信心,又扭头看向村长,意思很明显,让村长看着安排。
他没有越过村长擅自安排人手的意思。
村长摸了摸胡须,看云澜的眼神也是愈发满意,有这样的人领着逃荒,才能叫人放心。
可惜,云澜的年纪太小,难免会有些长辈压着……
村长瞥了眼村民的方向,还是压下了那点心思,一边加速赶路,看看能不能把人甩开,一边派人盯着。
可惜那些逃荒人盯得很紧,虽然他们脚步虚浮,却没有带多少行李,更没有拖累的小孩。
因此想要加速甩脱是不现实的。
除非将行李和小孩都扔了。
所以云澜压根连提都没提。
暮色渐渐席卷大地。
村长看着紧紧跟着的那些人,愁的都把胡子快揪秃了,但还是只能发话:“歇歇吧。”
再怎么样也不能晚上赶路啊。
这话一出,人又躺了一地,这一下午着急赶路,着实辛苦。
不过他们想起什么,又急忙爬了起来,盯着那伙逃荒人,那伙逃荒人也没力气了,哪还能攻击?
云澜转身想要收拾柴火,顺便把鼠鼠放出来透透风,却猛的被人拉住。
“你想干什么?”王婶子的声音异常尖锐。
见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自己,王婶子立刻挺直了胸脯,得意洋洋道:“你是不是想跑?”
“我去收拾柴火。”云澜眉头微蹙。
其他人也没觉得不对,了然的点了点头。
“不!他肯定是想跑!”王婶子语气笃定,仿佛真的看到了似的,“这么多柴火,怎么就要走那么远?”
云澜看着王婶子贪婪的目光,和时不时往他背篓那边瞥的眼神,心中了然。
还是那只野鸡惹出的事。
云澜一挥手甩开了王婶:“这鸡我本来就打算换粮食,你不用算计。”
王婶面色一时青青白白,好不难看。
她的确有这样的小心思。
不过害怕云澜一走了之也是有的。
“你说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王婶疾言厉色,仿佛真被冤枉似的。
“干什么呢?”村长扯着大嗓门喊。
王婶顿时就安静下来,不敢再说什么。
村长骂了王婶几句,直接放了狠话:“要是再闹腾,你就走!”
王婶是真的怕了,张嘴就要哭:“我一个寡妇。”
“现在是逃荒。”村长冷着脸提醒。
不是平时,要是平时王婶怎么也是个女人,又是个寡妇,一闹总归不好,能让就让。
王婶不吭声了。
村长面对云澜脸色稍缓:“你去吧,别走太远,那些人我不放心。”
云澜也不客气,直接走进树林,确认四下无人,才将鼠鼠摸了出来。
“哟哟哟~还记得鼠鼠鸭!”阴阳怪气的小奶音响起。
云澜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语气真诚:“对不起。”
“叭叭介咩能耐,肿么阔能对不起?”鼠鼠气鼓鼓的。
它每次想出来,可都被云澜按了回去。
“窝难道系什么很见不得人的鼠吗?”
“嗯。”云澜毫不犹豫的点头。
鼠鼠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瞧着爸爸:“嗯?你还嗯?气鼠窝辣!”
“和普通的老鼠不一样,很特别。”云澜急忙解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张。
要是平时他脸这么一板,都不用和别人解释,反而别人需要和他解释。
鼠鼠狐疑的瞅了男人两眼。
这说的是好话?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对于能在地下活动的鼠鼠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瞧见爸爸的眼神真挚,鼠鼠才勉强点了点头。
云澜还没等松一口气。
那熟悉的小动静传来:“那介咩棒的鼠鼠肿么见不得人?”
云澜叹了口气解释:“老鼠都是灰色,异色的也有,但偏偏是金色……”
金色很容易和皇帝扯上关系,到时候打上一个瑞兽的名头就不好了。
妖怪进了皇宫能有好?
当然这话不好多说,云澜只能点到即止,希望鼠鼠明白。
鼠鼠捂住心口,明白了:“泥不稀饭金色?不稀饭宝宝?”
云澜:?!
眼看鼠鼠哭唧唧,那小眼泪说掉就掉,哭的人心都碎了。
云澜张了张嘴,好几次才有了声音:“喜欢。”
古人最是讲究含蓄,这么直白实属难得。
“爱窝就造反!”鼠鼠激动的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