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放任他离去?”孙胖子目送肖三达消失于洞口,才回头锐利地质问吴仁荻。
“不满?自行追击!”吴仁荻冷瞥孙胖子,简短一句,令孙胖子语塞。
相较之下,萧和尚对吴仁荻的到来显得不屑一顾。肖三达离去的瞬间,他甚至转向,刻意避开吴仁荻的方向。
突然,我惊觉:“错了,外界的生死之路已混淆,肖三达步出,即为死路!”我的话逐渐失去力度,而吴仁荻则微眯双眼,眼角闪过狡黠笑意。
萧和尚猛地回首,怒视吴仁荻:“欲其死,一指即可,无需逼其重踏死路!”
吴仁荻眼皮轻抬:“我只允诺高亮,放肖三达一马。我不杀他,自生自灭与我无关。”言罢,他转头他顾,不再理会萧和尚。
我豁然开朗,吴仁荻与萧和尚早有旧交,尽管他们未曾相识肖三达。从郝文明口中得知,吴仁荻应在八零年代由高亮从江西带回。那时,萧和尚与肖三达已与高亮分道扬镳,他们究竟如何结识?
我不暇多虑,杨枭已自嘲开口:“我?宁愿重返死路,也不求你放过。”此语显然针对吴仁荻。
“不可!”吴主任断然拒绝,无商量余地。杨枭叹气:“罢了,余日已多,动手吧,求个痛快……”
“召我动手便动手?你以为我何等人?”吴主任语气依旧犀利,却透着亲切,我总认为,其性情与才能相得益彰。
“何意?”杨枭紧张追问,对死无所畏惧,但对吴仁荻的手段却心有余悸。抽取生魂、禁锢投胎,此类手段不胜枚举,令人胆寒。
冷汗淋漓,杨枭面对吴仁荻冷笑,听他一句:“下月十五。”
“何事?”杨枭及我们皆困惑。吴仁荻不耐烦地翻眼:“下月十五!莫非欲听我三遍?”
杨枭神情突变,面色瞬间由苍白转为猩红,嘟囔不休:“下月十五,下月五十五……”孙胖子目睹他几近疯癫的模样,心头不禁泛起怜悯:“老杨,放宽心,事态并非绝望。二十年后,依旧是条好汉……”
我闻言急切打断,言辞犀利:“你胡言乱语什么?下月十五——那是杨枭夫人轮回重生的吉日,吴主任?”
“荒谬!”吴仁荻冷峻依旧,瞥向呆滞的杨枭:“你妻子魂魄虽可再生,但先天缺陷,能否成年仍是未知。每九十九日需重塑魂魄,直至她十六岁成年。记住,我没有余暇为你妻子长期效劳。”
杨枭惊喜至极,此前在麒麟市的所作所为,多半都是为了救回妻子。听闻妻子魂魄脆弱,他再度慌乱:“那……怎么办?吴主任,民调局英才济济,难道就坐视我妻子魂魄消散?”
吴仁荻轻嗤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杨枭焦急无比,我忍不住低声提醒:“你这是愚笨至极,他人不能为,你自身难道也不能?”
杨枭如梦初醒,目光坚定地看着吴仁荻:“我能自己为妻子重塑魂魄?”吴仁荻冷漠地抬眼一瞥:“不愿?”
“欲!”杨枭之声几近咆哮,我旁听之人亦不禁为之色变,深切感受到他对复生的渴求。
吴仁荻目光闪烁,嘴角微扬望向杨枭:“一途可选,入民调局,妻事自理,但记,”语气骤转严肃,“自此刻起,无论何意图,不得再用邪术害人,否则,死路一条,妻随你命。”
萧和尚冷眼旁观,语气冷淡截断:“言尽于此?我们是否可离?”我突有所悟,惊觉自己身陷困境,吴仁荻放走肖三达,而我的问题尚悬而未决,心中焦虑:“似乎各位遗忘一事,我身为阵胆,无法离去。”
“阵胆?”吴仁荻一瞥,“何足挂齿?谁言你不得出?”他一把握我左手,空中画圈如舞,迈步直驱洞口,我随之而行。至东门,吴仁荻步出洞外,顺势一拉,我只觉似被塑料袋般物覆盖,一拽之下,我脱困而出。
杨枭与肖三达无法突破的阵法,吴仁荻轻描淡写地携我而出,实力之差,判若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