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枭闻言,眉头蹙起:“那就证明,请得少了。”
请上十六个人,两班四组循环,他就不信还能给别人可乘之机!
凌漪幽幽的看着为她人身安全而担忧的男人,开口:“你是想监视我吗?”
天可怜见,殷枭真的是为了凌漪好,不想让她再经历今晚的事情。
被人指着鼻子骂,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看她之后的愤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放心,我暂时没有做好投入一段新感情的准备,你不必过早为殷鸿担心。”
他正担忧着呢,凌漪欻欻又射过来两箭。
什么叫为殷鸿担心啊!
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凌漪怎么可以污蔑他?
他恨不得凌漪早早忘了殷鸿,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呢。
当然,这段感情中最好他是男主角。
殷枭望着突然间便如同刺猬一般的凌漪,安抚她:“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和我父亲不一样,我……”
“你们当然不一样,他还在想着殷鸿。”凌漪粗暴的打断殷枭的话,又觉得自己失礼。
她闭了闭眼,像是在唾弃自己的冲动。
“抱歉,我又想起些不好的事情。”在殷枭有些阴沉的面色下,凌漪亲自到展示酒柜中拿了瓶酒。
浅黄色的酒液注入杯中,凌漪端起杯子遥遥对着殷枭点了点:“当我是赔罪。”
烈酒入喉的瞬间,她的眸中因刺激而多出了些泪花。
那些眼泪初时只是细碎,却又在片刻后滂沱落下。
在这出戏中,殷枭始终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看着女主角演戏。
他看着她为殷鸿而崩溃,看着她为殷鸿而酗酒,看着她望着自己与殷鸿一般无二的面庞泪如雨下。
他就像是个小丑,以为自己能博得女主角一笑,可女主角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的男主身上。
但他殷枭不是小丑。
所以,殷鸿必须死。
眸中闪过阴戾,殷枭语气越发平和:“吃独食吗?赔罪酒难道不需要我来一起喝?”
凌漪愣了愣,却发现自己只拿了一个杯子来。
餐厅中的佣人早因为他们刚刚的争吵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不看主家的热闹,是豪门佣人的生存手册封面。
将面前的杯子再次注满,凌漪将它粗暴的推了过去:“给!”
酒水在桌上洒了些许,才停留在殷枭的面前。
注视着那不断晃动的水面,殷枭半晌后端起杯子,对着凌漪遥遥一敬,也学着她的样子将酒一饮而尽。
敬酒的任务完成,凌漪也彻底放开自己,抱着瓶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不过一会儿便倒在了桌子上。
殷枭注视着她发丝外通红的耳朵良久,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边。
当炽热的大手隔着一层家居服触碰到凌漪肩膀的瞬间,殷枭觉得自己仿佛被烫了一下。
他滚了一下,压制住狂跳的心脏,低声开口:“凌漪?”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他们彼此身份尴尬,他又不想用殷鸿附属品的称呼来叫他,所以聊天时只有尴尬的你和更加疏远的您。
如今,这个在心中翻滚了许久的名字终于被她吐出口,这如何能不让殷枭感到快活。
那抱着瓶子沉睡的女人并不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潮澎湃,更是不会给他任何的回应。
殷枭凝望了凌漪半晌,缓缓伸出手将她手中的酒瓶抽出来放到一旁。
没有了任何东西的阻碍,凌漪睡得越发踏实了。
大手抚上发丝,勾着其中一缕在凌漪的面上轻轻搔动,惹得沉睡中的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殷枭听到自己轻轻笑了一声,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傻死了。
许久后,他将人拦腰抱起,朝着楼上走去。
当女人的脸贴在他颈间的时候,殷枭感受到了她炽热的呼吸,以及更加炽热的眼泪。
刚刚升起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他的神色这一刻无比的冷。
将人放在床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泪水将发丝打湿的女人,许久后开口:“我不是他。”
也不会愿意做任何人的替身,像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狗一般,与她媾和。
床上的人紧紧闭着眼睛,却是无法抑制眼尾的泪水。
在这泪水下,殷枭什么火气都消失了。
一声无奈的叹息响起,他拉过被子,将女人裹好。
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女人,此刻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可怜,没了白天强做镇定的冷静,像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指腹不受控制的触碰了下凌漪的面庞,殷枭听到自己开口:“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傻事。”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都想嘲笑自己。
从一个打童工的小崽子走到现在的这个地位,他所付出的不止有汗水,还有道德。
那玩意儿,早就在他跟耗子抢面包的时候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然而此刻,面对这个脆弱到他只要伸出手就能为所欲为的人面前,他竟将这玩意儿给捡了起来,甚至还能像是圣父一般的劝导她不要冲动。
殷枭啊,殷枭,你真是个大傻逼。
给自己下了个颇为中肯的评价,殷枭起身离开房间,只留凌漪床头的一盏小灯生辉。
人走了不知多久,床上的人睁开一只眼睛,在环视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后,眼睛彻底的睁开。
此刻,凌漪的眼睛还因刚刚的哭泣泛着红,可其中却没有任何悲伤的气息。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皱了下眉。
她虽然酒量好,但味道该有还是会有,这并不会让她感到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殷枭始终的克制。
在她的计划中,她是该“酒后吐真言”,抱着与殷鸿一样的脸诉说衷肠。
醉酒女人的投怀送抱,那个见色起意的家伙,怎么可能拒绝?
凌漪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殷枭,从他顺水推舟到精虫上脑,全都预演了一个遍,甚至做好了反制措施。
若是前者,便在有亲密举动之前“醒”来,将人推开。
若是后者,就得让他尝尝自己练了二十年的散打究竟是什么滋味。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但拒绝了“投怀送抱”,反倒还劝她冷静克制。
怎么?
突然成了道德模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