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合理中带着荒诞的回答,把来往的人都给逗笑了。
凌漪忙忙碌碌走过同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摇头。
在唐诚宣判、蓝薇被她救过之后,这两个人就不在她的任务范围之内了。
既然如此,那样没什么闪光点的人类,又怎么配出现在她的模仿模型中呢。
比起毫无特点的两个人,她更在意新案子的主犯。
毕竟将一个大大的血手印留在现场,却逃了十年都没被抓到的人,实在是太过稀罕了。
微微舔了舔干燥的唇,凌漪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能抓到这样的人,一定非常有成就感吧。
带着一个三人小组走出局里,凌漪匆匆走上了调查之路,却没有发现远方有个人在暗中观察她。
再次看到那个光鲜亮丽的刑警,蓝薇心中的恼恨还是忍不住熊熊升起。
就是这样一个人,既让她的唐诚身陷囹圄,又将唐叔叔赵阿姨给送了进去。
她就像是和唐家人有仇一般,不讲任何情面的让他们家人都失去了面对未来的机会。
唐家夫妻进入监狱后,为自己脱罪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去见儿子那傻得出奇的女朋友,故而申请了几次探视都被拒绝的蓝薇现在都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唐叔叔赵阿姨到底犯了什么罪,只能怨恨凌漪嚣张跋扈随便抓人。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不好。
父母在那日之后,毫不犹豫的就辞了工作,一心一意的卖房搬家。
如今在那个小城中,新的房子已经准备好,再有几天父母就好回家了。
她不想和他们回去,但是手中却没有钱。
从前她刷唐诚的信用卡,可在唐诚入狱逾期还款后,信用卡又已经被冻结了。
至于她?
连个正经的工作没有,办卡公司是疯了才会将卡发给她。
如今,蓝薇没有了父母的帮助,只能靠着过去一点点的现金勉强生活。
再这样下去,她要么和父母屈服,要么去找一份来钱的工作。
“我说,姑娘你到底下不下车?”出租车大哥在这等了快半小时了,无奈道:“你就是多给两百块钱,也不能坐这么久啊。”
“警察局就在那里,你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去拿说,别做我过不去的坎啊。”
这姑娘脸白的和鬼一样,眼珠子死死盯着警察局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去炸掉那里,司机实在不想让她再坐在自己的车子上了,万一她掏出刀来给自己一下怎么办?
首都虽然是首善之地,但精神病捅人这事儿谁也防不住不是?
蓝薇瞪了一眼出租车大哥一眼,付过车费多给两百块钱现金之后,下了车。
她会让那个女人知道,她会过得比她好,好得多!
那样一个刑警,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她过得是什么样轻松惬意的日子。
等到她被生活蹂躏得狼狈不堪的时候,她会将过去的那些蔑视都还回去!
蓝薇想得很好,却不知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凌漪。
居京城大不易,有黑历史的更是如此。
父母在卖了房子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回了老家,留她一个人在京城挣扎。
她先是找了两份跳舞的工作,可那些老板要不就是以她过去黑历史为由拒绝录取她,要不就是在两次演出被大规模投诉后不得不辞退她。
后来,她又想找舞蹈老师的工作,却依旧如同上面那般失利。
仿佛那一晚的事情成了她人生的污点一般,让她再不能有翻身的机会。
好在,她在忙碌找工作的时候,又认识了个年轻人。
那人也许不如唐诚一般英俊,但他依旧喜欢自己,喜欢她跳舞时候的清冷出尘,热情的追求她,不吝于为了女神付出一切。
然后……
她的父母就出现了。
蓝薇从没有想过,体面的父母会做出那般撒泼打滚的事情,吓得那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富二代当晚就跑得无影无踪,联系方式都给她拉黑了。
接下来接触的几个追求者,质量越来越差不说,也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她父母的骚扰。
没有工作、又没有人给她钱花,不过一年时间她就借了十几万的网贷。
好在,从小父母给她的教训还是合格的,让她即便在最狼狈的时候也没有做出出卖肉体自尊的事情。
她终于向父母屈服,一张车票回了过往她不想回的小城市。
一年时间过去,网上那些信息早就被新的爆炸新闻所取代,小城中即便偶然有人想到那新闻,也不会将她与在京城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父母为蓝薇还了网贷,给她开了一间小舞蹈培训班,教起了孩子。
蓝薇也许脑子不好,但专业能力却是足够的。
她就这样教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与一个差不多的男人成婚,过上了她从前不屑的生活。
偶尔午夜梦回,她还是能想到与唐诚在一起纸醉金迷的日子,可那却已经是从前了。
回到小城中的她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唐诚不可能再找到她,她也不可能去联系一个有暴力犯罪史身无分文的出狱犯人。
曾经的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不过成了一堆泡影,她好像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要生要死的爱唐诚。
可爱会消散,恨却长久。
在蓝薇几乎忘了唐诚的容貌时候,她却还会关注那个破坏她梦想生活的女人。
她从各个渠道知道她一次又一次破获大案,逐渐走上了她完全没有想过的道路。
身上的衬衫变成了白色,奖章从三等功到二级英模、一级英模。
走向苍老的女人偶尔看着那虽已上了年纪,却依旧精神矍铄走在破案一线的女人,会想:她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案子,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愚蠢的女人呢?
想必是不记得了吧,毕竟她人生中的惊心动魄有那么多,又怎么会将微不足道的小事储存在脑海中呢?
被人心心念念的凌漪再次为自己换上警服,这是她被返聘的第一天,得努力工作!
侧眸逐渐走向学术的男人,她勾了勾他的手指:“项教授,劳烦送我一程?”
注意形象的男人将头发染成了银白,瞧着有几分斯文儒雅的架势,可一出口却依旧是年轻时那邦邦硬的样子。
“遵命,凌主任。”
凌漪挥挥手:“客气,允你叫大名!”
说话间,她推门而出。
阳光正好,是一个适合拉犯人去枪毙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