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她耳边低语，“睡吧，我就在外面。”
温念像是听到了，呼吸逐渐平稳。
一晚上，周祁不敢睡得太沉，怕温念喊他，直到拂晓才完全熟睡。
……
“嘀嗒。”
密码开锁的声音，惊醒沙发上的周祁，他翻身而起，对上一双错愕的眼睛。
明珠回过神，几乎是以最快速度冲进卧室，看样子是去确认温念的情况。
周祁愣了愣，揉揉脸也走向卧室，正巧明珠阴沉着脸走出来。
“周祁，我们谈谈。”
不容拒绝的口吻，和温念特别相似。
周祁没有拒绝，倒了两杯温水，一杯给明珠，一杯送进卧室。
明珠侧目看他，又盯着面前的水杯发呆。
周祁这轻车熟路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房子的主人，她是客人。
“谈什么？”
周祁在明珠对面坐下，一边揉着肩膀。
沙发虽然舒服，但装不下他185的个，勉强睡一晚骨头都开始抗议。
“你昨晚……就睡在这？”
她不是已经看到了？还问？
周祁点头。
明珠抿唇，“是大小姐让你留下的？”
点头。
周祁补充一句，“昨晚老爷子和温明欣过来，和她说了点事。”
“什么？”明珠立刻眯眼，“他们来了？见到你了？”
周祁听出她的语气有些着急，“没有，我躲起来了。”
他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其实他听到的不多，一是卧室隔音好，二是他担心被发现，没听到多少有用的。
然而即便没什么内容，明珠还是嗅到危险的气息。
温老爷子和温明欣上门，就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你先别走，老爷子可能派人盯着这里，要是被他们看到你，你会有危险。”
明珠的话，周祁无比认同。
温老爷子就算了，他感觉温明欣比较执着，昨晚没找到他特别不甘心，怕是不会轻易放弃。
比起他自己无头苍蝇乱窜，让她们安排更加稳妥。
暂时达成共识，明珠心中稍定，然而看周祁的眼神却很复杂。
她一时起意让周祁送温念，原本只是不想看温念闷闷不乐，谁知道周祁这一送不只把人送到家，居然还过夜了。
“大小姐......昨晚吃药了吧？”
周祁点头，“吃了，那个绿色瓶子的药是进口的吗？我没见过。”
明珠正想说什么，卧室传来声音，她立刻站起身大步往里走。
周祁挑眉，看得出来明珠很在意温念，特别紧张的在意。
他掏出手机看时间，琢磨着要不要请假，可别临时去不了，到时候就麻烦大了。
卧室里，温念靠坐起来，经过一晚的休息，脸色好了许多。
“大小姐，你好些没？”
“嗯，好多了，有几件事你要尽快办。”
温念依然是淡漠的语气，眼神也恢复犀利。
“一，这里一个姓林的保安队长，想办法调他走。”
明珠顿了一下，意外温念会在意一个保安队长。
“他没有经过同意，就把老爷子和温明欣带上楼。”
只一句话，温念就解释清楚她所在意的点，明珠也马上领会。
岳阳楼所有的住户，非富即贵，每年的物业费安保费用都是江城顶尖级别。
他们选择这里，自然是看重这些的服务，包括个人隐私的保护。
那个保安队长犯了大忌。
在没有得到业主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带人来敲业主的门，这是失职。
明珠立刻点头，“是，大小姐，我马上去办。”
“二，你想办法送周祁离开，别让人发现，”温念冷着脸，“温明欣安排的人应该在附近，不能让她发现周祁。”
“......是。”
明珠其实想问，温念是周祁被发现这件事成为温明欣攻击她的点，还是担心温明欣会利用报复周祁。
但她没有问，她隐隐有感觉，温念更为在意后者。
“三，老爷子已经准备把手伸到我们内部，我猜他很快就要有动作，你让人盯紧点，看看有哪些人为老爷子所用。”
“嗯，好。”
“今天我先不去公司，你把一部分工作传到我的邮箱。”
最后一步明珠不陌生，从前每一次温念发病，她都是这么操作的。
只是想起昨天的一个细节，她忍不住问出口，“大小姐，发病的时候你没有吃药，是吗？”
按从前的经验来说，温念在发病时，有足够的时间吃药抑制病情，即便发病也能很快恢复。
但这次，温念发病来势汹汹，到现在脸色还很难看，精神也没恢复多少，让明珠不得不怀疑，温念没有及时服药。
温念垂下眼睑，“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靠自己扛过去。”
“怎么可能靠自己扛过去？”明珠难得气愤，“大小姐，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开始就以为是普通的发烧。”
“这要是普通的发烧就算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糊弄？”
明珠沉着脸，猜测到一个可能性，“大小姐，你是不是担心......你可能怀孕了？”
当初，温念就是打算要一个孩子，所以才几次和周祁纠缠。
只是若孕期服用一些药物，可能会导致孩子畸形.....
温念握紧拳头，面无表情地抬头，“你想办法送周祁回去吧。”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就已经很明显。
明珠心里暗暗叹气，但也只能作罢，掉头出去，在看到周祁时，更加不想给好脸色。
周祁还有些莫名其妙。
他都有一种错觉，明珠其实才是温家大小姐，看着比温念还难伺候。
“要喝粥吗？我煮好了。”
明珠睨了他一眼，硬邦邦丢下一句，“准备一下，等会跟我走。”
“......”
这是连让他吃完早餐都不允许吗？
但看明珠难看的脸色，周祁识趣地没有说什么，只是敲敲卧室的门。
“温念，我煮了粥，你自己出来吃。”
卧室没有声音，周祁耸耸肩，跟在明珠身后离开。
他在监控死角等候，明珠去开车，接上他后径自离开。
一路上，明珠没有说话，车厢内的气压很低很低。
在把周祁送到他的住处时，明珠忽然喊住他。
“周祁，你喜欢大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