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府里道贺的客人们早已离开。
喜乐器械还摆在堂前。
高挂的红灯笼,窗上的大红喜字,都在昭示着这本该是一场盛大的喜事。
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温瓷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温家父母安顿好客人后,也都过来了。
温母在旁边安慰她。
阮殊、柴伊人她们也不放心,留在少帅府陪着温瓷等消息。
王妈端来了小汤包:“二少夫人,您多少吃点儿吧,一天没吃东西了,您身子骨哪扛的住?”
温瓷:“我不饿。”
温母示意王妈把东西放下。
王妈把托盘放在温瓷面前的桌子上,担心的看着温瓷。
屋里人多。
没有她多说话的份儿。
她放下东西,又退了出去。
温母拿起筷子,往温瓷手里塞:“孩子,你听话,多少吃点儿。”
温瓷没接,她又说:“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您也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这么饿着,孩子也会饿坏的。”
方锦宁也跟着劝。
温瓷眼睛红红。
温母对上她的眼神,心疼的撇开目光。
悄悄的抹了把泪。
方锦宁道:“咱们这辈人里,就你最能沉得住气了,这回怎么也开始吓自己了呢?二少帅这么多年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你听姆妈的话,吃点儿东西。”
霍飞雁看了眼。
开口,就是中气十足:“他这次要是死外头,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最后的种了。你把孩子饿死了,他就断后了。”
一通话,惊呆了屋里众人。
齐齐朝她看来。
目光各异。
霍飞雁讪讪道:“我说错了?”
错是没错。
只是听起来不太好接受。
温瓷什么都没说,接过筷子,夹起小汤包开始往嘴里塞。
一个又一个。
可能是小汤包太烫了。
吞下去的那刻,她眼泪滚滚。
温母说:“你慢点儿吃。”
船舱里,傅景淮算算时间,再继续走,就快到公海了。
他问守在门边儿的严松:“有烟吗?”
严松犹豫了下。
继而提步往这边走来。
递了烟给傅景淮,又帮他点上。
霍开河道:“给我也来根。”
严松照做。
等他点完烟,傅景淮又道:“去把姜朝盈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严松点头。
往外面去了。
傅景淮把烟叼在嘴里,迅速把拆出来的火药塞进锁眼里。
用刀子用力压实。
拿烟点燃。
“蹭”一的声,燃起一股白烟。
锁开了。
霍开河大为震撼:“少帅这开锁的手艺,可以啊。”
又催促:“快快快快快,来给我放出去,这破笼子可憋死我了。”
不等傅景淮过去。
舱门开了。
姜朝盈和严松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牢笼外的傅景淮,姜朝盈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了欣慰笑容:“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阿淮,就知道这笼子困不住你。”
傅景淮冷眼看她。
她又叹了声:“可惜,你出来了,我就不能来找你玩了。”
示意严松退了出去。
锁上船舱门,在外面道:“你从笼子里出来也没用,你总不能把船舱拆了,等到了公海,你的人追来也没用了。”
傅景淮没理她。
回过头,依法炮制,把霍开河也放了出来。
霍开河出来先伸了个懒腰。
可见真是憋屈坏了。
松过筋骨,他带着几分调侃对傅景淮道:“上次那个姓孟的,也是看上少帅了吧?少帅这桃花也不少啊。”
傅景淮:“……”
哪壶不开他踮着脚使劲提。
傅景淮道:“这烂桃花给你,你要不要?”
霍开河:“要啊。”
上次他就要了,还挺回味悠长的。
傅景淮:“你是真不挑。”
他说着,检查了一遍船舱,没有可用的工具。
又站在舱门前,研究怎么开门。
霍开河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块头大,脚步又重,走在船板上,感觉整个船舱都跟着颤动。
到了门前,示意傅景淮退开些。
抬脚踹了过去。
砰~
整个舱室都抖了三抖。
但门没开。
霍开河很少遇上他一脚踹不开的门,感叹道:“还真挺结实。”
又说:“应该是没吃饭的事,没劲儿。”
傅景淮:“……”
另一边,尹西峰带着三艘船,开足马力,终于赶到了被重创的船只附近。
人员几乎没有受伤。
对方早有准备,上来就瞄着他们引擎打。
破坏了他们船上的传动系统。
打的他们的船动不了。
对方趁机跑了。
受创的船只是走不了,没有沉的危险,尹西峰没留人救援,问了方位,就要去追。
船上的指挥长对他道:“他们船上有重火力,你们要当心。”
尹西峰回了句收到。
带队直接往公海方向去了。
半小时后,姜朝盈他们的船,按计划进了公共海域。
不远处,有大船在等他们。
那艘船上没挂国旗,船号也用帆布遮挡起来了。
他们放下条小船。
开到这边停下来,上来了两个人。
都是金发碧眼的模样。
姜朝盈迎上去,用外语跟他们说着什么,严松跟在姜朝盈身后,随时警备的模样。
聊着聊着……
姜朝盈忽然变了脸。
怒道:“你们骗我?”
对面人道:“姜小姐,你们国家有句话叫‘兵不厌诈’。何况,我们也不算骗你,不过交易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而已。钱我们出双倍,姜小姐不吃亏。”
姜朝盈:“我们还有句古话,叫‘痴人说梦’。”
对方没听懂她的话。
但看懂了她脸上的拒绝。
断然举枪。
严松立刻挡到了姜朝盈前面,与他们持枪对峙。
后方忽然传来笑声。
傅景淮清越的嗓音响了起来:“你们既然谈崩了,那不如,跟我们这两个当事人谈一谈。少了中间商赚差价,说不定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姜朝盈闻言回头。
傅景淮和霍开河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愕然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霍开河朝她挑挑眉:“听过力大砖飞吗?”
傅景淮道:“毁了我大婚的事儿,我打发走这两人再跟你算账。”
扫了眼严松。
骂道:“还有你个白眼狼,带着你主子滚边去。”
严松被骂,没吱声。
手里的枪未动,询问的目光望向姜朝盈。
姜朝盈也在,明着来肯定不是对手,没挣扎,带着严松退到了旁边。
傅景淮走上前。
对来人道:“说吧,你们谈的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