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式……
这三个字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施维旭的心里。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不愿意接受和承认的。
白斯年还说:“就算她不喜欢我,她以后也会喜欢别人,但肯定不会再是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人是喜欢往前看的。”
柴伊人从少帅府里到家门口。
见到了施维旭。
施维旭穿着他们初次相见时,他身上穿的那件西装,戴着小鸭舌帽。
柴伊人恍一看,还以为出现了错觉。
走近才发现真的是他。
眼底闪过几分惊乱和不知所措。
施维旭笑了笑。
这次没有走近过来,只是远远的望着她,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柴伊人一愣。
很意外:“你还要走吗?我以为你不回去了。”
施维旭点头:“要回去的。”
他没再提和好和再给机会之类的话,柴伊人没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也露出抹淡淡的笑来:“我听我爹说,北方现在在打仗,很危险吧?”
施维旭道:“已经停战了,不危险。”
柴伊人点了点头。
似乎没有什么话说了。
施维旭说:“下次回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保重。”
柴伊人又是点头。
说:“你也保重。”
施维旭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极力想要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一些好的画面,所以努力笑得很自然。
他说:“那我走了,再见。”
柴伊人没开口。
施维旭转身往远处走。
没走几步,柴伊人忽然喊他:“你还会回来吗?”
施维旭也不知道。
北方的战争只是暂停,上了战场,谁也没有把握能活着回来。
他脚步顿住。
没敢回头,怕她看到自己控制不住落下的泪。
“看情况吧。”他这么说。
说完,快步离开了。
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柴伊人才收回了视线。
他的装扮,让她又一次记起曾经的甜蜜,还有两人一起憧憬未来时的样子。
曾经真的很甜蜜!
记忆涌入脑海,不知不觉,泪水潸然落下。
今天温瓷问起来的时候,她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她还庆幸的想,终于可以放下了。
其实不然。
只是这一阵子,白斯年每天缠着她,她没顾上想这些而已。
“姐姐,怎么到家门口了,不进来呀?”
白斯年的声音响起。
竟然是从自己家里发出来的。
柴伊人抬眼望去。
白斯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院门内,用一双盛满了阳光的眸子望着她。
“小白……”
柴伊人犹豫着开口:“你最近……能不能先不要来找我了?”
她需要一些时间。
来梳理自己的感情。
她不想在一段感情彻底结束之前,就开始另一段感情。这样无论对前者,还是对后者,都是不负责任的。
白斯年听了。
那双眼眸里的阳光。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不见,只剩下受伤。
他眼睛湿漉漉的问:“是我哪儿做得不好,惹姐姐讨厌了吗?”
又说:“姐姐告诉我,我一定改。”
小狗般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姐姐别不理我。”
说句话时。
他已经推门出来了。
看了眼远处,问道:“是因为他吗?因为他,姐姐就不理我了吗?”
他又指了指自己嘴角。
伤痕明显。
表情也愈发委屈:“姐姐你看,他又打我,好疼啊。”
他说“又”。
上次柴伊人在气头上,又亲眼看到施维旭拽的白斯年,所以也觉得是施维旭动手了。
她这会儿很冷静。
听到白斯年的话,她苦笑:“小白,你跟我说实话,上次,他真的打你了吗?”
白斯年的愣怔。
代表了答案。
柴伊人心中说不出是失望,亦是别的什么,淡淡的道:“先这样吧,你最近别来找我了,让我自己想一想。”
说完,自己回了家。
把白斯年隔在了门外。
柴夫人在家。
见她一个人进来,有些奇怪:“小白呢,他不是出去迎你了吗?怎么没跟你一块儿进来?”
柴伊人:“我想一个人静静,最近不想见任何人,您别总喊他来了。”
往楼上去了。
柴夫人露出几分担心,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小年这天。
北平的城门口开进来一队汽车。
霍家兄妹一起回来了。
霍开河被炮弹炸倒的墙壁砸伤了手臂,伤的不算多重,但手臂吊着,一时半会端不了枪了。
霍开河很暴躁。
霍飞雁叫他别担心,说:“这不还有我吗?”
霍开河:“你一个姑娘家。”
又道:“再说你都嫁人了,安安稳稳的生个孩子,留个后才是正事。以后上前线冒险的事儿,你别跟着掺和了。”
霍飞雁:“哥,你说的什么话?”
霍开河:“实话啊,咱俩都跑前线,万一让人一炮给端了,家里连个后人都没有。以后逢年过节的,人家大鱼大肉的供奉,咱家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霍飞雁:“……”
霍飞雁:“快过年了,别晦气。”
看了眼霍开河吊着的手臂,又说:“那边不是已经退了,就算他们再来,也得是年后了,你伤早该好了。”
霍开河想想也是。
心情略好了些。
这趟回来,要处理的事多,霍飞雁一直在总统府待到天黑。
吃过晚饭才回到陆家。
叫霍岚去主院,跟陆夫人知会一声,她回来了。
她则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开门一看,江序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
心说来的真快!
进屋关上门,拎过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幽幽的开口:“属狗的吗?闻着味儿就来了。”
江序庭气笑了。
道:“走的时候不打招呼,害我白跑好几趟。我知道你回来,担心你,早早就过来候着了。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骂我。有没有点儿良心?”
霍飞雁一口气把茶喝完。
茶杯“咚”的往桌上重重一放。
黑幽幽的眸打量着他,似乎在斟酌他刚才话里有几分真假。
很可惜。
江大少爷那副温雅笑容,好像刻上去的一样。
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霍飞雁放弃,不屑的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惦记着我不在这几天,你吃亏了?”
又说:“没事儿,你算算几天,我给你补上。”
江序庭从座位上起身。
绕到她这边。
双臂一撑,将她拢进桌子和胸膛间狭小的空间里:“有霍大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扣住她的腰身。
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宽大的手掌,一寸寸扫过她的身体。
不像他平时的蛮干。
而是……
霍飞燕问:“江序庭,你是在检查我有没有受伤吗?”
她攀缠在他腰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问他:“你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