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趁那男子不注意,一把扯下了他的面具。
可在看到那男子的脸时,云姝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萧少钦?你怎么在这里?”
萧少钦嘴角噙着笑,坐直了身子,道:“好巧,夫人也来逛花楼——只是,这好像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
他这一句话中带着调侃和轻佻,听得云姝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来办正事的,不过倒是你,那些人是冲你来的?”
“办正事?见陈清么?”萧少钦挑眉道。
云姝怔了怔,所以他一开始就认出她来了?
他知道何以清和陈清进过他的房间?
那他让她叫,是故意的?
萧少钦似乎看出了云姝心里的想法,忍不住逗了逗云姝:“不过夫人倒是叫得挺熟练的——”
“你!”云姝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不跟夫人闲聊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萧少钦喊了一声:“封离!”
紧跟着封离就从一侧跑了出来。
“将夫人送回府上。”萧少钦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将衣服上的褶皱抹平了之后,漫不经心道。
云姝现在更加确定了,萧少钦就是故意的。
封离武功那么高,有封离在,他根本就不用怕那些壮汉,又何必来她这里躲?
封离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夫人,走吧。”
云姝咳嗽了一声:“现在我是方公子,别露馅了。”
封离一头雾水:“好的夫人。”
“方公子……”
“好的夫人,叫您方公子。”
云姝见说也说不明白,干脆也懒得跟封离计较了。
现在估摸着何以清和陈清应该也已经走远了,她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思及此,云姝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萧少钦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没过多久房间里便走出来了另外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形纤细,体态婀娜,面色如玉,身着华丽的彩衣,嘴角还带着一丝盈盈的笑意:“萧二公子与夫人还真是伉俪情深。”
萧少钦头都没抬,只是反问了句:“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公子不是为了见夫人一面,所以才刻意躲到这房间里的吗?”那女子朱唇轻启,一颦一笑之间娇柔婉转至极,美艳得不可方物。
萧少钦盯着手中的玉扳指,良久,才开口道:“盈夏,你今日说得有些多了。”
盈夏赔笑道:“公子,盈夏多言了。不过那边的人,似乎已经盯上公子了,公子往后来花满楼,可要小心些。”
萧少钦抬眸,看了一眼碗中的热茶。
他举起那杯还有余温的茶杯抿了一口,杯口还留着云姝的气息。
“就凭他们,也配?”
“公子,您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
“听说皇帝准备将萧将军征召回朝了,看来这次皇帝是铁了心要与鸣祁国议和了。”盈夏又道。
“无妨,反正这和,也议不下来。”萧少钦似乎并不以为意,如此答道。
“只是,青容姑娘也会跟着萧将军一起回来。”
“她也要回来?”
“怎么,公子不知道?”盈夏问道。
萧少钦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爹也不会告诉我。”
“公子还是如此执拗。”
“时间差不多了,不如就以这次祭祀为口子,撕开当年之事吧。”萧少钦道。
“公子已经想好了?”
“明尘都连中三元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萧少钦淡淡道,仰头看向了远处房檐上的脊兽。
……
云姝回了萧府之后,换下衣裳,立刻就吩咐青黛道:“你去把咱们府上那几日成日里跟着萧二公子去赌坊的小厮给找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们。”
“啊?”青黛有些摸不准云姝到底要做什么,莫不是云姝开始想要管束萧二公子了吧?
她还记得上次萧二公子从兰心院中摔门而出……
“别啊了,快去吧。”云姝催促了一声。
青黛点了点头,然后便去了前院。
过了好一会,青黛领着四五个小厮走进了兰心院,嘱咐道:“一会殿下问什么,你们只管好好回答,若是有半分隐瞒,小心殿下把你们发卖了去。”
那几个小厮大气都不敢出,哆嗦着答了一句好。
说实话,他们心里也没什么底。
毕竟萧二公子成日里去喝酒赌钱,在京城都出了名了,他们劝也劝过了,根本就不管用,就算是萧瀚升回来了,萧少钦都还是那般模样,一点都不会改。
这几人跪了一会,云姝才缓缓走了出来。
“平日里就是你们带二公子去赌坊和酒楼是吧?”云姝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可那几个小厮却头都不敢抬一下,颤抖着答:“是……”
然后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的站出来道:“夫人,您不要怪小的们多嘴,二公子这脾性就连萧将军都管不了,若是我们拦着,只怕早就被发卖了出去……夫人,小的们也知道二公子这样成日里不着家不好,可……”
另外几个小厮都瞪大眼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云姝笑了笑,又问:“那这京城里最好的赌坊和酒楼是哪家?要那种人多的。”
这几个小厮听到这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今日云姝把他们叫过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
刚才那个小厮又道:“夫人,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应当是花满楼了,这也是二公子最常去的酒楼,那里的花魁名叫盈夏姑娘,许多达官贵人都是冲着盈夏姑娘去的。”
“至于这赌坊嘛……”他思索了片刻,“应该就是平康赌坊了。”
“好,那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云姝点了点头,然后凑到那小厮耳畔说了几句。
“夫人,这……”
“放心去做吧。”说完,云姝又懒洋洋躺回了自己的贵妃椅上。
青黛在旁边嘟囔了一句:“奴婢还以为殿下要管束二公子呢。”
云姝合上眼,漫不经心道:“他爹都管不了,我还能管?”
云手出手了那批木材之后,就将从陈清那里收到的一千两银子分了一半给冯婼。
冯婼从经营古月居开始已经学会了不少做生意的方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人脉建立起来了,做什么生意都会得心应手。
又过了约莫十日的时间,工部的人没日没夜干活,修建了大半年的洪明殿总算是修好了。
景文帝的意思是,玄商国的国祚能够延绵数百年,靠得就是历代先祖兢兢业业,开疆拓土,还有上苍保佑国泰民安,今年也正好是他知天命的年纪,所以这才修筑了这么一座宫殿,其目的就是存放祖宗牌位,供祭祀祈福用。
也因此这宫殿建成之日,景文帝号召文武百官全都去参拜瞻仰。
可没过多久京城里便传遍了:洪明殿建成当日,竟然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