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砚已经很小心翼翼的呵护这支花了,但它存放的空间只有那么一小块儿,所以现在,它的花瓣因为挤压而有所变形,渗出的汁液将它周围的衣料染成红色。
温斯尔的这场杀青礼,于她,于傅瑾砚,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这边的温度非常高,偶尔又是一场狂风暴雨,再加上他们剧组一向喜欢往偏远的地方跑,所以周围很难买到娇艳欲滴的玫瑰。
傅瑾砚原本是想要助理去市区买一捧玫瑰回来,但恰巧的是,今天没有安排他的戏份,索性他就自己去了。
市区离这里很远,周边多山路,地形也很稀缺,来来往往得花不少时间。
傅瑾砚也为此留够了充足的行驶时间,就是在他的计划里可以提前一个小时回到片场。
但人算不如天算,生活中的突发事件总是很多。
那时。
傅瑾砚纵使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但小池已经聚精会神的开了很久的车,在一次途中休息的时候,他便把方向盘要了过来。
所以后面的路段,便都是由他来掌控了。
也幸好是傅瑾砚来开车。
他对很多东西都不感兴趣,但又在很多领域上多多少少都会一点,俗称万金油,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天赋的原因,明明是他不擅长的领域,却也能比大部分人做的好。
开车讲究的是一个胆大心细,面对突发情况时需要保持镇定,切不可慌了阵脚。
傅瑾砚载着小池,以及被安放在后备箱的鲜花,目的地十分明确的向前走,怕路上的颠簸会把小蛋糕弄散,小池就一路上都把蛋糕给抱着,很小心的呵护。
可要是一直都这么顺畅的发展的话,傅瑾砚是万万不可能缺席温斯尔的杀青的。
这段路不仅是上坡路,还有点吓人。路面虽然宽阔,但它的另一侧的崖随着坡度的上升,逐渐升高的距了离,即便边缘镶着护栏,也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傅瑾砚开着车,速度较平时缓慢的多,也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因此在来车胡乱的冲过来的时候,他能够很敏捷觉得从侧边闪过。
他内心平静,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掌控力很有把握。
但是小池就不一样了。
小池本来就是一个年轻力盛的小伙儿,刚毕业就来到了傅瑾砚身边当助理。
傅瑾砚不是什么事儿多的人,也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小池的工作日常很清闲,对傅瑾砚也没什么害怕恐惧。
他在他的眼里,其实更像一个兄长。
“我靠!哥,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开车呀?下坡速度这么快,这是在玩命吧!”小池不由得伸出手在车门上一阵摸索,而后一手护着蛋糕,一手紧紧的攥着车门上的扶手。
不想要命了就自己去die,干什么来危害别人。
他不惜命,可自己很珍惜生命呀!
他越想越觉得气恼,忍不住想要去看那辆驶过去的车子。
刚把头伸出去,视线锁定那辆车子,就看到一个头发披散,且十分凌乱的女人从副驾驶处的位置探出半个身子,对着他们这辆车扔了一块石子。
小池差点儿没被气死,这破车,上面坐的都是什么神人?
不会是出来报复社会的吧?
随着石子在车上因为碰撞发出剧烈的声响,那女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顿时狠狠揪住傅瑾砚和小池的心脏。
“救——”命。
那个字敏感,小池下意识的把身子伸出去更多,也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面。
一只手狠狠抓住女人的头发,一点儿不顾她脸上张牙舞爪的表情,直直将她的头拽回来。
这个年纪的小伙,还有一颗翻涌的心,不像有些人对社会很冷漠。
他连忙转头,神色焦急对着傅瑾砚说道,“哥,快点去追上他,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被绑架的!”
这句话他没有思考的就说了出来,等到说完之后,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想的有点太简单了。
并且……
他有些弱弱的看了傅瑾砚一眼。
先不说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子,追不追得上还不一定呢!
事实上,在小池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傅瑾砚就已经在准备掉头了。
无论在哪个时代,女性所遭受到的磨难总是会更多。
倘若这时候冷眼旁观,那有朝一日他的亲眷受到这种折磨的时候,还能有人伸出援手吗?
傅瑾砚就祈祷最后大概只会是闹出一个笑话。
或是因为女人的动静有些大,让司机有些后怕,现在车辆的速度明显比刚才慢了不少,也给傅瑾砚两人更多的时间追上去。
小池只知道,自己的心脏从来没有哪一刻跳的比现在还快。
风声夹着微冷的气息,如同刀片一样刮在两人的脸上面,寒风是那样急促,他们一丝都顾不得自己。
那个精致优雅的蛋糕还被小池抱在怀里,一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存在感很高,谁让他的心越发的烦躁。
车辆的速度在傅瑾砚的操控之下达到了巅峰,小池也不敢再同他说话,怕一不小心扰乱了他的注意力,最后人没救着,还搞个车毁人亡的后果。
他的手指不禁摩擦蛋糕盒子上装饰的丝巾,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一件大事!
哥让他找个理由给斯尔姐,理由不能太敷衍,不能太失真,最后才能让惊喜的效果达到最好。
可他当时手机没电关机了,想等着找个人借了充电宝之后发消息给她说,可谁知问了一圈儿都没人有充电宝,最后还是在车上才充上了电。
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直到现在,斯尔姐都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事情都堆到一边儿!
他真的好对不起斯尔姐,更对不起哥!
这样想着,小池一边哭丧着脸,一边抬起头去暗自打量傅瑾砚的神情。
可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能看到那辆车的屁股了,傅瑾砚如墨一般的浓眉微微皱缩,抓着方向盘的手掌更是忍不住用力,如剑弦一般绷紧,整个人散发着如冰刻般的冷漠气场。
小池顿时被吓得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