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字吗？玛丽。”
洛里安坐在书桌边的躺椅上，看着玛丽——她正在试新衣服，看起来有点兴奋。
“我学过，能看懂报纸。”
“嗯，那先让梅女士给你上几节通识课程，后面你就开始学赫密斯语吧。”
“先生，我不用打扫庭院了吗？”
玛丽停下来算了算，觉得自己的时间好像不太够。
“不用了，先学习吧。以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一个非凡者能做的事情非常多，最重要的是可以在洛里安自己不在的时候保护他的地下基地。
等玛丽有了基本的素养后，洛里安打算教她神秘学和必要的战斗方法。秘祈人途径的非凡者非常容易失控，
等玛丽穿戴整齐，洛里安便招呼她过来。
洛里安清理桌面，从抽屉里取出那把黑色符文手枪，然后是备用弹夹和一盒普通子弹。
“有空的时候你就到花园里练习射击，这一盒子弹在两天内用完，我会吩咐人给你及时补充。”
说着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排排黄澄澄的金属子弹，玛丽看得眼睛都直了，她这辈子除了锄头和镰刀，就没碰过其他有杀伤力的东西，现在居然要学习射击。
“先生，我不会。”她用力摇了摇头。
“你可以学，而且应该能学得很快。”
洛里安微笑着，以非凡者的天赋，这些东西都只是雕虫小技，玛丽还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应该说她还沉浸在昨晚突发的甜蜜上，压根没心思顾及其它。
这时候梅女士走进屋里，对洛里安说道：
“先生，玛丽的新房间准备好了。”
洛里安点点头，让玛丽先回去好好收拾，休息一段时间。玛丽红着脸下楼收拾东西，其余的女仆依然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没有任何异样的眼光。
某种意义上来说，宅邸内的人都是他可以绝对信任的，就算当着她们的面杀人放火都没关系。
更何况昨晚那点放在普通富人家庭中都不算罕见的事情。
卧室里的梅女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背后拿出一封电报，递给洛里安，说：
“维娜小姐刚才发了一封电报过来，说请您尽早查看。”
电报上提到了之前收购墨丘利子爵工厂的消息，目前一切进展顺利，墨丘利子爵已经点头同意了收购计划，而且对价格没有太多异议。
但他有一个条件——要洛里安把隔壁的蒸汽轮机厂也一并收购，按照他的说法，这两家工厂本就是一体，拆分后单独的轮机厂根本无法盈利，最好是维持现状，共同运转。
“同时吃下两家大型工厂会让我们的资金变得紧张，如果盈利结果不如预期可能会再次引发动荡，需要小心考虑。”
维娜用这句话结束了电报，洛里安合上纸张，知道她说的“内部动荡”指的是什么。
目前耶德家族看起来欣欣向荣，一派和谐，但要是他们决策失误，过去的高级雇员们也许又要心生不满了。
洛里安给维娜回了一封简短的电报，上面只有一句话：放心去做。
…
墨丘利金属零件加工厂。
厂区目前处于停工状态，门口立着厚重的金属栅栏，几个安保人员正在巡逻。
吉恩把马车停在路边，掀开布帘。洛里安缓步走下马车，看到有个红发女郎站在不远处。
维娜迈着长腿走过来，脸上有些忧虑，说：“先生，昨天我和高级雇员们开了个会，讨论这次的收购计划。”
“他们看起来并不算支持，因为首笔支付的款项就要花掉账上现金的一半。”
洛里安站定了脚，问道：“这件事风险很大吗？”
“有风险，就像刚才说的，她会压缩我们的现金流，要是出现收入危机，可能会导致基金会周转出问题。
但我们有其他资产作为蓄水池，可以及时填补空缺——虽然那可能会损害高级雇员的收益。”
维娜深吸一口气，说道：
“所以我认为风险在可承受范围内。”
“那就不用管他们的看法。”
洛里安摆摆手，觉得问题不大。现在已经不是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了，他有绝对的信心和实力能压制住那些高级雇员。
到了序列七之后，钱财就没那么重要了，他更在意的还是未来的规划。
维娜看着洛里安的眼睛，再次看到了那种坚定的颜色，她顿时明白洛里安已经做了决定，没必要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她抿了下嘴唇，低声说道：“今天墨丘利子爵也来了，也许我们可以直接签订合同，趁早结束谈判。”
洛里安应了一声，随后走向大门。门卫连忙拉开闸门，略显恭敬地让出一条路，显然他们都知道谁才是未来的老板。
墨丘利子爵此时就在二楼的廊道上站着，看着自己的家业。那些古朴沉重的黄铜机械已经被贴上了封条，每停工一天，都是在用钝刀子割他的肉。
子爵家也没什么余粮了，他现在只想趁早将它们甩掉。
洛里安走上二楼，发现墨丘利子爵的长相和过去在报纸上看到的不太像。现在的他皮肤皱缩干瘪，大脑袋挂在单薄的脖子上，像是随时会折断掉落下来。
他的手掌干枯得像是没有血肉，垂在衣袖中，总是不自觉地颤抖着。
洛里安一走近他，就“嗅到”了一股异味——那是从灵性深处逸散出来的，腐烂的味道。
洛里安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已经死了。
但墨丘利子爵明明还现在太阳底下，虽然看起来虚弱，但实实在在地活着，眼神中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敌意。
“洛里安先生，很荣幸与你见面。”
墨丘利子爵挤出一丝微笑，伸出了树枝一样的手。
洛里安和他握手，那种不适感更加强烈了。
变为悬命之人后，他对灵性的感知敏锐到了极点，尽管外表一切正常，但墨丘利子爵的身体绝对有问题。他很肯定。
“子爵先生，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洛里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而不像是审问。但墨丘利子爵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了，苦笑着摇摇头，说：
“我接触了那些人后，这几天已经被审问过无数次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洛里安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问起墨丘利子爵是怎么和极光会接触上的。
“那要从一场晚宴说起了，我在自己家中的城堡接待了一批客人。他们来自贝克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