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惊醒的一人让车上其他人具是一惊。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叶冰睿郑重开口:“顾长河,你跟我说,我的苦心是不是白费了?”
“什么苦心?”被问到的人完全一副不明白女人苦心的样子。
叶冰睿心酸道:“我答应的请客怎么办?没说还好,说了不请,那帮没良心的还不更加以讹传讹没个好话了?”
顾长河这便明白了:“这有什么关系,白吃还理直气壮?”
话虽如此,但最为一个贤内助,她要为了未婚夫的形象而努力呀。
叶冰睿拧着眉:“事已至此,回去再请吧。”
“不必,”顾长河很有故意的嫌疑,“我已经和那些人说过了,从首都回来后在我们的婚宴上,好好请他们一顿。”
“你会解释这么多?”叶冰睿知道眼前的人坏心眼是越来越多了,诚心惹她着急,“按照你往日的做派,奉送一个单字就算是解决了。”
顾长河并不否认:“那样确实简单有效,可我明白睿睿为的什么。”
“但以后这些事情没必要做,无论是想要让那些人艳羡我,还是让那些人觉得自愧不如。”
补充道,“这些我都不在意,他们也不是对我多么重要的人。”
叶冰睿默了默,依偎到男人怀里:“知道了。”
“不开心了?”顾长河低下头看着怀里人。
女人迟疑道:“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是对你好,但没想到好像添了麻烦。”
“怎么会,睿睿愿意为了着想,我开心都还来不及。”顾长河的手指只是收敛地放在女人的鬓角,来回轻动,“睿睿的心意,我永远都不会当作负担。”
女人眉目舒展开来,想伸出手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在男人的腿上画几个圈圈,可不经意一抬眸,对上了正襟危坐,不敢看,还时不时往后视镜瞥两眼的两道视线。
叶冰睿立即坐起来,速度之快,差点头顶上男人优越的下颌线。
什么下颌线啊,不是,什么优越啊,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
叶冰睿敲敲脑壳,小别胜新婚,虽然他们还没有新婚,可哪里怪得了她嘛。
没有人责怪她,怪只怪她对待未婚夫信任依赖的样子,让光棍多年的两个人更觉悲哀了呢。
前座两人尴尬笑笑,然后开车的人先开口缓和氛围了:“顾同志这次研究成果很了不起,估计这次国家会给予很大的奖励。顾同志可以说是贡献卓越啊。”
这几句车轱辘话虽不是恭维而是只说了事实的话,依旧很难令气氛轻松活跃起来啊。
这要被夸的人怎么回答,这让以被夸的人为骄傲的人怎么回应?
于是再次沉默之际,副驾驶的军人开口了:“不知叶知青这次回首都去哪里?是一起和顾同志去招待所还是先回家看望家人呢?”
这个谈话技巧就很优秀了,完全让人有来有往,有问有答。
……也不是。
叶冰睿和顾长河,毕竟还没有结婚,总不能住一间,可住两间招待所,既浪费资源,又太过刻意。
可如果叶冰睿报出自己在首都的住处,那免不了又是一顿人情世故的恭维。
以及,会让她家未婚夫给自己更大的压力。
没想到这样简简单单一句唠家常的话,又让气氛凝固了。
两名军人短短时间内遭遇到人生两次滑铁卢,差点就要对自己的专业素质产生怀疑了。
幸好,这涉及到的不是专业领域。
“先和我去招待所。”顾长河视这尴尬为无物,这个时候还得是他出马。
反正他一张冷冷且正经的脸,让人觉得这样安排完全没有任何不妥。
“去招待所好!”副驾驶上的人感激地看了他一开始有了先入为主印象的人,“表彰人员的家属我们也会好好接待,这些都是有接待标准的,顾同志叶同志都请放心。”
顾同志叶同志谢过之后,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算了就这样吧,不过就是还有两个小时罢了,不说话又能怎么样!
想通的两人在前座目不斜视,找不到机会让人介绍对象又怎么样!
反正又不是没光棍过!
在两人一脸悲壮之下,另外两人情意绵绵地来到招待所,办完了入住。
招待人员离开后,叶冰睿就敲开了隔壁的门。
开门就是一个扑抱:“顾长河,一个月没见,好想你。”
被冲得后仰的人顺势关了门,然后倒退而去。
两人双双落入床铺里。
被子雪白,映着两人乌睫黑发,在彼此眼眸中落定。
“我也是,好想你。”顾长河用眼睛细细描画着眼前的女人。
入眼皆是日夜浮现在脑海的样子。
“那怎么不主动找我,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女人嘴中的话眼中的话完全不符。
她怎么会有不悦,她明白男人对她的情意。
“想去,但是想先冲个澡再去。”
男人太过直白。
女人觉得自己压下去的身体太过与身下人贴合了,她想稍稍离开,却又被立即拢住了腰肢。
“洗澡做什么?”叶冰睿不敢直视男人,她见过顾长河双眸赤红的样子。
这段时日以来,他们虽然都坚守着最后一步,但,每次如此,无疑是一种折磨。
“睿睿,我想你。”男人用气息滚烫的唇齿,回复她。
她被这样的话语烫到了,不知道该怎样作答。
“睿睿,等我一下,好不好?”男人见她迟迟不肯将头偏过来,看向自己,直接张口叼上了近在咫尺的耳垂。
女人一抖,半边侧脸都激起了小疙瘩,她只能求和:“好。”
然后男人便令她躺好,自己冲进了浴室。
里面水声哗哗,她心也跟着剧烈擂鼓。
怎么办?难道今天?
叶冰睿拽了拽一旁的被子,让自己的脸埋入其中。
面前陷入黑暗,她想让自己的理智回归,想要好好思考一下现在改如何。
可她从未觉得,水滴落在地上竟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
吸引了她的神识,半分由不得自己控制。
她无法,充耳只有水声,以及水声中掩盖的细微声音。
许久,她终于将被褥移开,露出因空气稀薄而泛起红晕的脸颊。
未等平复起伏的胸腔,突然,水声停了,门咔哒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