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正端着水杯喝水，差点没被她的虎狼之词呛出来。
“话说回来。”景晚晚话锋一转，挤眉弄眼的盛满八卦味道，“霍郁寒那方面怎么样？”
秦意秒懂她在说什么，忍俊不禁，“你干嘛问这个？”
“来自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四年可怜虫的好奇嘛。”景晚晚眨巴眨巴眼睛，“你们都快离婚了，我还不知道他在那方面有没有让你……”
秦意红了耳根头皮发麻，“这种私事，不方便讨论吧？”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
翌日，秦意起了个清早。
昨晚被景晚晚拉着聊了半宿，搞得她都没怎么睡好，直到来到公司，她仍旧哈欠不止。
她刚进公司玻璃大门，助理严清急匆匆地朝她赶过来，“秦小姐！”
严清是曾经跟在秦慕白身边的助理，一向沉着冷静，鲜少如此这般火急火燎的。
“怎么了？”
他一改往常，肃穆凝重的道，“等会你进办公室之前，先做好心理准备。”
“？”
严清欲言又止道，“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
秦意来到她办公室门前，伸手轻轻推开门，随即一道男人的背影映入她眼底。
她办公室的窗面向东方，男人站在窗口边。
他逆光而立，冉冉升起的朝阳洒满他全身，浑身镀着金芒光晕。
严清没有明说来的人是谁，但秦意心底大概有个猜测。
刚开始她是不信的。
毕竟，一个恨不能躲她躲得越远越好的背叛者，即使是回了江城，想来也不太愿意跟她碰上面。
又怎么可能会到她办公室来等她？
可是这个让她无比熟悉的背影，再难置信，她也不得不信眼前的事实。
此时此刻，他确确实实站在她面前不远，直径不到十五米的地方。
她凝滞住，往昔记忆猝然间纷至沓来，侵入她脑海。
全是有关于过去他们的一切。
“小意。”站在窗边的男人转身看向她，声线柔和得宛如此时的朝阳一般，盛满如沐春风的暖意，“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与过去相比，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更成熟也更温润了些。
但是望见他，秦意脸色瞬间铁青，心房倏然一紧，双手蓦地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肉里。
他是怎么做到仿佛无事发生，依然用过去那副口吻来对她说话的？
哦，是因为已经过去三年了啊。
也是，既然他已经回来，他们又怎么可能永远不会碰面？
秦意努力抑制住翻涌纷至的情绪，缓缓慢慢的松开攥紧成拳的双手，不露情绪的微笑弯唇，“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宋氏集团的总经理大驾光临啊。”
她在笑，然而那份笑意，疏离淡漠得很。
秦意示意严清，“去给宋总经理冲杯咖啡进来，以免怠慢了顶头上司这个罪名，我们可承担不起。”
严清冷着一张脸，闻言便欲转身。
宋秦川出声道，“不必了，我没有清早喝咖啡的习惯。”
“那就去给宋总经理倒杯水。”秦意还是微笑，只是笑意不抵眼底，“温水可以吧，宋总经理？”
她一口一个宋总经理，言辞间充满了尊敬客气。
但同时，也多了一份漠然疏冷。
曾几何时，她明明总是温温软软的叫他秦川……
这一次，宋秦川没再叫住严清。
秦意迈步进来，到办公桌后坐下，抬起下巴面朝他，“宋总经理屈尊降贵是有何贵干，来秦氏视察工作么？”
“秦氏每次上报的工作内容，我都有亲自过目，一直心里都有数。”宋秦川站在那儿，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贵公子，“我来，是单纯的来看看你。”
“看我？”秦意听闻忍不住的笑了，“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劳烦宋总经理亲自过来看望，这话着实让我倍感受宠若惊的。”
“这几年，你还好吗？”
他蓦然问她。
秦意身躯僵了僵。
她还好吗？
她的境地，全是拜他所赐，他怎么有脸来问她过的好不好？
压住心头浓烈到快要不能抑制的滔天恨意，秦意表面上语调轻描淡写，口吻隐隐流露的几分讥诮，“我好不好，跟你有干系吗？”
宋秦川定定凝视她白净小巧的面容，“跟我怎么没有关系？”
“也对啊。”她扯了扯唇，清亮的杏眸溢出丝丝冰冷，“宋总经理应该是巴不得希望我过的不好，所以如果看到我过的不好，是不是就让你称心如意了？”
她句句扎人，宋秦川眉头微蹙，“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她笑得轻慢讥讽，毫无温度，“可惜让你失望了啊，诚然如你看到的这样，我过的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太差，还不至于走投无路到乞讨过活。”
虽然，秦家公司多数股份归宋家所有以后，她俨然跟寄人篱下的乞讨没有太多区别。
对她明晃晃的讽刺毫不在意，宋秦川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了？
“宋总经理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让人听着只觉得着实虚伪。”秦意嘲笑不已，眼神是无尽的冷意，“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何必摆出这副假惺惺的姿态虚与委蛇？”
虚与委蛇？
她觉得他关心她，是道貌岸然虚情假意？
宋秦川喉结艰涩的滚了滚，“小意，我是真的关心你。”
他话音落下，秦意差点噗嗤一声嘲笑出来。
如果不是早已经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一脸认真的模样，可能还真会让人以为，他有多么关心在意她过的好不好。
“宋总经理，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就此打住吧。”秦意扬起唇瓣，皮笑肉不笑的下逐客令，“我还有工作要忙，若是没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吩咐，恕我不能再招待你。”
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冰冰漠漠的看他，一字一顿，“请你离开。”
宋秦川没有闻言既走。
他注视了她好片刻，才说，“晚上我想请你吃个饭。”
“抱歉。”秦意看也不看他，移开目光，“我没空。”
“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有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