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麟不在乎齐所怎么收拾这些人,和他也没啥关系,他也没有先找九龙一凤的人。
他就想知道那个姓朱的为什么要针对自己,脑子不好?
姓朱的依旧是桀骜不驯,李四麟和北新所的人不熟,但在齐所的介绍下大家也起码认识。
他和审讯的人聊了几句,这审讯的几位顿时笑了笑,出门从李四麟的包里一人拿了几颗奶糖,守在门口聊天。
这下子这姓朱的心虚了,不过态度也就很高傲。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动我一手指头,我扒了你这身衣服。”
这话有意思啊,现在李四麟还真不想牵扯到这些破事里面呢,他赶忙凑过去,笑嘻嘻的说,
“来,哥们,你打我一下,就一下,我绝对不还手,马上放你走。”
这话一出口,这小子愣了,尤其是李四麟一低头,脑袋上包裹的伤口依稀可见,虽然他也挺狠,可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一眼就认出这是枪伤。
老实了,不说话了,李四麟顿时觉得没啥意思,无奈的坐回原位,这小子要是敢动他一手指头,他就闹翻了天。
怎么刚阻止一次惊天大案,回来就让人打了,这事谁也担不起。
“无聊,叫什么!”
不说话,就这么呆着,那好吧,既然你是二代,也许和李怀德有关系,打人也不好,何况还是在北新所里。
李四麟捂着鼻子,脱下了鞋,解开了缠在自己右脚上的布,哎呦我去,这个味啊。
怎么形容呢,就是一块抹布扔进粪坑里腌了起码半个月,之后暴晒,再之后找到有狐臭且汗腺发达的人胳肢窝底下,塞上十天八天的,还得是夏天,暴汗的那种天。
没办法,他脚面骨彻底断裂,之前是上着夹板,还有不少破口的地方,也没法洗啊。
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屋子里壁炉还热,可想而知了。
说真的,这个味道不脱鞋也就罢了,一脱鞋这屋子辣眼睛。
姓朱的小子顿时感觉到胃部一阵阵翻涌,不停的往上呕,眼睛也哗哗的流眼泪。
此时他真害怕了,整个人缩成个小鸡仔,颤抖着说,
“你要做什么!”
不仅如此,在看见李四麟不断的靠近之后,说话都带着哭音了,拼命的挣扎,那手铐子都被他扥的框框响。
“不要啊,不要啊!”
北新所的几个同事真怕李四麟把人打坏了,可从窗户上只能看见李四麟的背影,也没什么大动作呢。
这几位嘴里还不断的讥讽,“一看就是个废物,李队长那边还没动手呢,吓成这个熊样了。”
李四麟不客气,一只手卡住对方的下巴,逼着对方只能张嘴,一下子就把这说不上是袜子还是裹脚布的东西塞到他嘴里了。
其实李四麟也恶心,回家一定是得洗澡,这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不到五分钟,这小子翻白眼了,李四麟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把这布从嘴里掏出来。
找个破口袋扔进去,赶紧跑到外面扔了。
“哥几个,先别进去啊,我在问一会!”
李四麟不是怕别人进去,而是担心熏坏了谁该不好了。
进了屋,依旧是皱着鼻子,这味一时半会是散不净了,真的有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
端起一杯水,浇到这小子脸上,人马上就醒了。
这下一点也不狂了,眼神涣散,浑身呆滞,嘴上一直说着,
“爷,你是我的爷,你想知道啥,我都说,求求你了,别收拾我了。”
这多听话,“叫什么名字。”
“朱光岩,男,26岁,京城公用局,后勤科副科长,家住xx大院,家中有两个姐姐,大姐朱光容,今年三十五岁,家住老君堂胡同,在区工委,二姐朱光美二十八岁,之前在卫戍区,刚刚转业。”
没错了,李怀德曾经提过他自己就住在老君堂胡同里的一个独院,这点他和李四麟有点像,不喜欢住住宅楼。
以他的级别是最少可以分一个两室一厅,或者是三室一厅的,每次他都很大气的将房子让出去。
还真不是他有多高风亮节,而是有意而为之。
老君堂胡同住的全是文化人,包括很多戏曲名家和各界名流,环境非常不错。
这小子都不用李四麟继续问,非常利索的将自家所有的关系全说出来,他是真怕了。
在那块破布塞进他嘴里的一刹那,整个人当时就闭过气了,感觉就如同灵魂出窍一般,他宁愿李四麟严刑拷打,也不愿意再体会一番刚才的那个感觉。
说生不如死一点都不夸张。
“为什么让西城的人抓我。”
“不为什么,我看你和九龙一凤挺熟悉的,还救人,以为你是他们的靠山呢。”
这尼玛不是扯淡吗,不过想想也正常,朱光岩打完人之后也有点心虚,虽说没有躲多远,可离着怎么也有十几米的距离。
什刹海冰场人多嘴杂,具体李四麟和周坐利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见。
不过这小子够狠啊,要是普通人这下可得被折腾够呛。
公用局可是好单位啊,50年成立,56年合并到交管局,58年又重新组建,不仅负责整个京城的水电煤气,包括市容管理,这个就有点像后世名声不太好的成管了。
权利很大,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不仅权利大,晋升的空间也是非常大的。
这么说吧,现在京城公用局的书记可以自己查一下,不能多说了。
现在李四麟还真有点为难了,按理说他和李怀德的关系虽然不是至交吧,但也算好友,你要是收拾狠了,真说不过去。
可你要是不收拾,李四麟自己也不开心啊。
看着李四麟若有所思的样子,朱光岩害怕了,一直在拿脑袋撞椅子,嘴里不断的哀求,
“大哥,我求你了,你想知道啥,我都说,别折磨我了。”
李四麟突然想起来,“为啥你们和九龙一凤干仗啊,有矛盾。”
朱光岩有气无力的说道,
“周坐利下手非常狠,前段时间我们一个小兄弟和他在冰场拍同一个婆子,大哥,你也知道我们不差钱,那婆子自然愿意跟着我们走,就吵吵起来了。”
“这个兄弟晚上回家,被人套了麻袋,腿被打断了,腰上还扎了一刀,差点就死了,我们一直在找他,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没想到您出现了。”
狗咬狗一嘴毛啊,那周坐利看起来江湖气就挺重,做事也挺讲规矩的,没想到玩的这么脏。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