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先是往床那边看了眼，并没有在意。
可对面的人没完没了的一直打，程罪担心吵醒满身疲惫的男人，走过去准备挂断。
不过那个来电显示让她改变了主意。
酒店总统套的阳台中。
程罪关上阳台门，拎着笔记本坐到小沙发中，蒙城的天气微凉，却过于清新，也没有雾霾。
她滑动接听。
电话中，第一时间传来乔阿染那娇滴滴的声音：“匪哥，你是出差了吗？你出差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呀，我这两天在医院里复查，胸口留下了伤疤，好丑。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做修复手术啊？”
她巴拉巴拉一堆，程罪忽然一笑。
乔阿染听到了这声笑，登时愣住：“谁？”
她完全没往程罪那边想，毕竟周匪跟程罪，几乎没有一起出差过的经历。
“你是谁？周匪跟你在一起？我警告你，你离他远一点！”乔阿染一副自己是原配的口吻。
程罪单手慢慢悠悠回完了一封邮件，这才得空回应她：“乔阿染，你是怎么有脸警告别人的呢？”
程……程罪？！
乔阿染比刚刚听到那一声笑还要吃惊！
这一刻，她都宁愿是哪个妖艳贱货，都不希望是程罪！
“你、你怎么跟周匪出去了？”
程罪这次干脆笑了出来，俯视着蒙城这个山清水秀的城市：“你要是提前老年痴呆了，表姐可以免费给你请个医生开点药。不然总是问出这样白痴的话，我也是替你忧心。”
“你……”
女人说话慢慢的，“乔阿染，表姐最后再告诉你一遍。我希望你少靠近周匪，也不要再说出刚刚类似的那些话，你应该要一些脸，留着日后死了，好去见你爸妈，清楚没有？”
“你咒我死？你居然咒我死？”乔阿染质问。
“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都会打你，咒你一句又算得了什么呢？对吧？”
说完后，程罪轻飘飘的结束了通话。
可把还没骂回来的乔阿染气个半死！
打她？
程罪还想打她？！
“咚咚！”
房里没好气的乔阿染大喊：“谁啊？”
“我进来了。”折月自顾自打开门。
乔阿染瞪眼：“我允许你进来了吗？”
她之所以还在这里，就是想着能够多看到周匪，可他居然出差了！
可恶！
“抱歉啊，乔小姐，这个家都是我们太太的，太太给了我这个权利随意进出，所以不需要你的同意。”
“我作为客人，你都不知道尊重人的？果然程罪教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
“啪——”
折月的巴掌打的利落，面无表情道：“这一巴掌，是太太刚刚吩咐我，过来赏你的。”
“啪——”
又是一巴掌！
乔阿染都被打蒙了。
折月微笑：“而这一巴掌，是惩罚你居然想要诋毁我们家太太。”
“反了天了……”乔阿染满眼喷火：“一个佣人居然敢随意打人！没有陈姨的管束你们一个个都像个流氓一样！”
吼完，她直接跳下床就要跟折月扭打在一起。
正当此时，三小只从门外冲了进来。
“啊！！”
乔阿染被东一巴掌西一脚的，打的云里雾里，十分懵逼。
方姿叉着腰，冷笑道：“就你这么个身板也想跟人打架？不自量力！”
“不知廉耻！”梦梦接话。
罢了，她俩齐刷刷看向旁边的麻木脸，后者的脑袋瓜子赶紧使劲儿想成语。
可惜，情急之下什么也想不到。
麻木脸便瞪着乔阿染随口骂道：“不要逼脸。”
旁边三人：“……”
乔阿染：“……”
“你们……”
乔阿染都快被气疯了，胸口一阵阵钝痛，“一群泼妇！！！”
陈敬怜是这会儿进来的，看到这个场面，当下急了：“你们在做什么？”
“陈姨，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乔阿染哭天抢地，模样好生狼狈。
陈敬怜走过来，冷冷的注视着那四个女人，“你们都给我出去罚跪！”
结果，四个女人走倒是走了，只是该干嘛干嘛，压根没搭理陈敬怜。
“我跟你们说话没听见是不是？”陈敬怜追了出来。
折月正在安顿新上门来的家教，回眸一笑：“这位女士，这栋阁楼里，可以使唤我们的，只有我们太太一个人。”
“程罪现在不在，我作为她跟周匪的大姨，还不能管管家了？”陈敬怜端起当家女主人的范儿来。
折月也没惯着她，“不能。”
“去。”陈敬怜眼中有杀意，示意了下自己的佣人：“把她弄出去，跪在雪里。”
当陈敬怜的佣人们动手之前，晋堂出现了，“陈女士，我们太太说过的，只要她还是周家太太一天，无论她身处何地，一旦有人敢在这个地方撒泼闹事，所有的毒打，一样都落不下。”
这番话，稳稳的压制住了陈敬怜的野心！
这个该死的程罪！
陈敬怜便调转话音：“大伯的孙子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在这里学习了。”折月冷笑。
“为什么要在这里学习？”
晋堂冷冷的看着她：“陈女士，你的问题可真多，操那么多心，不累吗？”
“你们……”
而那两个人已经进了家教的房间，全然不理会她。
-
蒙城。
第二轮招标会在晚上八点半开始。
七点钟的时候，程罪叫醒了男人。
周匪完全没醒过来，却在嘟囔：“阿罪……”
“嗯？”女人凑近，柔声回应：“阿罪在这里。”
周匪好像还在做梦，脑门全都是汗，连脖颈处的青筋都是紧绷着的。
这是梦到什么了？
“阿罪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这话喊出来，周匪就被自己喊醒了，他呼吸都停止了，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好像是懵了一样。
直至一只温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替他擦去冷汗，他才回神。
梦里的女人跑到了身边，并没有跟别人在一起，而是在陪伴他。
周匪心脏跳的剧烈，扯过她的胳膊把人拉下抱住。
“做噩梦了？”她轻问。
他闭了闭眼，声音无比沉重：“嗯。”
那个梦，几年来常常会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梦都是反的，不用在意。时间不早了，快起来收拾一下去招标会现场。我带了一些东西，你记得让你的人送给外企的人。”
什么是贤内助呢？
程罪就是。
周匪一边洗漱换衣服，一边耐心听着他爱的女人的叮嘱——
“我估计着今天的招标会还是会轮空，但晚一些大概率会有酒局。你切记不要喝酒，能挡则挡。无论他们提出怎样不合理的条件，按兵不动，不要流露任何情绪。你记性好，今晚上所有人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尤其是宣丛两家的人，记清楚回来告诉我。”
程罪把领带递给他，表情难得严肃：“周匪，成败在此一举，拿下了这个项目。从今以后燕京城，你可以横着走。宣丛两家都要看你的脸色。”
他自然清楚，也愿意为此全力以赴。
“那你呢？”他忽然问。
“我？”程罪抬眸，玩味一笑：“我当然是给你周匪脸色看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