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立瞧见他的模样，越发的不屑了。
“你和我年纪差不多吧，怎么死了？”顾天立道。
他手指轻快的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道：“让我来猜猜。你死了却来找我，你不会是因为忘不了初中的事，自杀的吧。”
顾天立瞥见杨齐飞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他哈哈哈笑了起来：“我不会这么聪明，都被我猜中了吧。喂，你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你还受不了要自杀？你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想必在社会上混得很不好吧。也是，你要是混得很好，就不会自杀了。”
杨齐飞恼怒地瞪视顾天立。
顾天立看到他这样子，反而越发的得意了。
“你死了，却来找我，该不会是为了当年的事找我报仇吧？”顾天立笑道：“你真是懦弱啊，活着不敢找我报仇，只敢死了找我报仇，啧啧啧。”
杨齐飞恼怒过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以为黄鹏和吕强，一个不记得他了，一个觉得他自杀与自己无关，已经是很恶劣了。没想到，还能更恶劣的。
曾经的霸凌者在被霸凌者面前洋洋得意，讥讽连连。什么悔恨，什么自责，什么反省，都是不存在的。这些只存在于被霸凌者自我安慰的幻想里。
“至少我敢死啊。你呢？你敢死吗？”杨齐飞笑道：“黄鹏和吕强被我弄死时，可是怕得要死呢。”
“哟，你现在说话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啊。”顾天立对杨齐飞的话一点都不畏惧，反而调侃了起来：“以前我们那样对你，你可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说话这么有底气了，果然死了就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了啊！你说你活着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有骨气呢。”
杨齐飞脸上露出了怒容，随即，他轻哂道：“你还是老样子啊。你现在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呢，一派有涵养成功人士的假象。”
顾天立恬不知耻地露出了笑容，他自恋地道：“是啊，我也觉得我自己伪装得挺好咧。”
“如果，你的女朋友还有你现在的同事知道了你的真实面目，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杨齐飞阴恻恻地盯着顾天立。
顾天立意味深长的从后视镜里瞄了眼杨齐飞。
杨齐飞冷笑了声，便准备对顾天立发力。
顾天立像是提前预知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似的，单手扯下他脖间戴着的玉坠，伸到了杨齐飞的面前。
杨齐飞顿时感觉到一股金光似要将他吞噬了，他被那股灼热的金光似要灼烧到灰飞烟灭。
顾天立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玉坠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开过光，能驱邪保平安。
顾天立一直都戴着这个玉坠，但他没太当回事，反正他爸让他戴着他就戴着了，能不能驱邪保平安，多半是心理作用。
顾天立没想到，这玉坠还真有这个奇效。
然而，顾天立没得意多久，他就看到杨齐飞的身上散发出了一道更强烈的金光，那道金光刺得他都睁不开眼了，他赶紧踩了刹车，而他手里原本晶莹剔透的玉坠，被那道强烈的金光灼烧得黑乎乎的了，再也发不出光芒，成了一块破石。
杨齐飞愣住了。
他以为他这次怕是仇没报，就要先灰飞烟灭了。哪知，曲听鸢送他的符，护住了他。
顾天立也呆愣住了。
为什么一个鬼会比他开过光、贴身佩戴了多年的玉坠还要厉害？
外面响起了尖锐刺耳、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还有个司机扯着嗓门在骂：“你特么的没事突然踩刹车干嘛！想死不过了是不是！”
放在以前，被人这样对待了，顾天立绝对会下车和对方争吵一番。
可是现在，顾天立全然没有那份心思。
他魂不守舍地重新踩下了油门，启动了车。
他现在才感觉到了害怕。
玉坠没了，连玉坠都抵抗不了杨齐飞，那他……那他——！
杨齐飞在心里感谢了曲听鸢一番，眼神如看刀俎上的鱼肉那般看着顾天立。
“我就说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我。你以为一个小小的玉坠就能保你一辈子平安啊？它保你太久了，也该寿终正寝了。”
杨齐飞说完，浑身的气场都变了，发起了力。
他操控顾天立的车停在了旁边，然后道：“来，拿起你的手机，按照我说的打字。”
顾天立当然不乐意了，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控制不了他自己。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手听话地拿起了手机，听话的按照杨齐飞说得在微信对话框里输入了字。
“我，顾天立，在柳市中学的时候，和当时的同班同学黄鹏、吕强一起，霸凌了同班同学杨齐飞长达四个月之久。我们每天打他、踹他，我们逼他喝过马桶水，还把他锁在了男厕所的隔间，往他身上倒冰水、倒粪水。我不思悔改，一直到现在都不觉得曾经霸凌过很多同的我做错了。如今我遭到了死后的杨齐飞的报复，希望大家引以我为戒。”
“你特么的要做什么！信不信我整死你！”顾天立眼睁睁地看下自己打下了这一串字，暴跳如雷。
杨齐飞根本不搭理他，在操控顾天立打完这些字后，又操控顾天立把这段话发到了他所有的微信群以及朋友圈。
然后，杨齐飞操控顾天立的车，一下又一下的加速撞向路边的桥墩。
顾天立惨烈的大叫，车头都被撞瘪了，他被夹在了驾驶座上，有什么东西还刺进了他的腿里。
然而，杨齐飞还不放过他，继续一下又一下的撞桥墩，直到车子的前排都被压瘪了。
顾天立就在这个过程里，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上越来越多的疼痛，感觉到他的腿被压碎了，胸腔好似都被压瘪了。
当路过的人察觉到不对劲，报了警，警察赶过来时，顾天立已经被压成了肉泥。
他们亲眼看到一道金光在车子里闪了一下。
那是曲听鸢给杨齐飞的符，在先前保护了杨齐飞后，这道符再次闪出金光，让顾天立的鬼魂直接灰飞烟灭了，连做鬼的机会都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