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霖赶忙捂住了戚轻的嘴，并且在戚轻伸出舌头舔他手心前把手又收了回来，徒留戚轻露着半截小舌在外面，一副呆愣模样。
“你捂我嘴干什么，而且要捂就多捂一会儿，着急收回去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会舔我，”庄霖撇开脸不去看戚轻不满的表情，“还问我为什么捂你嘴？刚刚声音那么大，我就怕别人听了去，给干妈惹麻烦。”
说着庄霖也扭头看看四周，好在刚刚反应过来的众人都在为女帝将要到来的消息欢呼，大概没人听清戚轻讲了什么。
“按我想的，干妈既然在梦里出现了，那就一定是你的母亲，但一直没认你，肯定是有什么苦衷的，毕竟是女帝，想必牵制很多，贸然暴露可能会影响到干妈。”
戚轻想了想，认同的点点头，略带尴尬道：“头回当皇女，有点激动。”
“话说你在这边的父亲是戚叔叔吗？”
戚轻摇摇头，“姓戚，但不是老爸，是别人。”
庄霖顿了顿，“我怀疑，他不是你亲爹。”
虽然这推测有些平白无故，可庄霖就是有这种直觉。
“我也觉得，”戚轻耸耸肩，“单就个人感情上讲，我也不希望我爹是其他人，尤其是这边的妈真的是我妈的情况下，要是别人的话感觉跟老爹让绿了似的，很不舒服。”
庄霖回头看看那楼台之上，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可经过戚轻刚刚一说，庄霖现在也感觉那上面有人一直在看着两人。
“不多想了，之后应该会有机会和干妈见面，到时候应该也能了解到很多情况的，我现在纠结的是，如果和干妈见面该抱着怎样的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该怎么着怎么着呗！”
戚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不是现实中的干妈，没有现实的记忆，再怎么说也是女帝，上去就表现亲昵多少有些不敬吧。”
“倒也是，那如果真要见面交流的话一开始还是恭敬点好了，虽然要对着老妈那张脸毕恭毕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就是了……”
两人在商讨应对女帝的态度，没有注意到司仪已经把场面烘托的相当热闹，
“那么，诸位，请抬头，向陛下致以敬意。”大周没有跪礼，底下人也不懂得在皇帝面前的礼节，所以司仪就叫所有人抱以敬意注目就好。
当然这是女帝的要求，不然借给司仪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方面自作主张。
庄霖和戚轻被司仪突然激动的语气惊到，也看向城楼。
只见本是一片黑暗的城楼突然变成明晃晃一片，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灯笼，庄霖不知道这些灯笼为什么会有如此高的亮度，他也懒得问。
他又不知道大周到底发展了些什么东西，而且都有风铃这种奇幻的力量了，其他什么都不值得奇怪。
而那城楼最高一层上，一个身影浮现，身穿黄袍华装，姿色惊人，神色肃穆，举手投足净是威仪，虽然距离较远，但她身上的威压依然笼罩着所有人，让人心底自然而然地泛起敬畏。
“那，就是女帝……”
庄霖吞一口口水，说实话，他有点被惊讶到了，梁玉洁的脸本就相当容易给人压力，现实里就是这样，而这个世界的梁玉洁不愧是将军出身、杀伐果断的一代帝王，久居高位带来的威仪好似让梁玉洁眼下一切的气压都发生变化，庄霖这个应该多少已经习惯梁玉洁的外貌的人还好，其他第一次面见女帝的人，已经忍不住默默低下了头。
庄霖有些好奇戚轻会是什么态度，一扭头，却见戚轻挑着一边眉毛，依旧是一副诧异状。
注意到庄霖在看她，她也扭过头来，灵动地眨眨眼，悄悄说：“这儿的老妈好凶的样子，不过你别说，这皇袍还挺帅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穿穿。”
庄霖嘴角一抽，“你这，也是让我听上掉脑袋的话了。”
“怕什么，那我妈，我跟你讲，刚刚她一出来，我就跟她对视了，不用怀疑，她肯定是我妈。”
“那也不能你说要穿就让你穿啊，你当你朱标啊！”
“也是。”
说起朱标，庄霖突然想到朱元璋的其他几个孩子，他顿时一愣，差点把灵儿给忘了。
按理说，灵儿肯定也是皇女，这以后怕不是还有皇位的继承问题啊。
庄霖满脸沉重地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回到自己身边的灵儿， 才发现灵儿压根就没抬头看她妈妈，一直低着头在看庄霖的词。
“灵儿，你就不好奇女帝？”
灵儿这才抬起头，看向庄霖，从庄霖这个角度看，灵儿一双大眼睛抬起来看看自己，又瞥向城楼之上，
庄霖眼中却都是刚刚小灵儿抬眸子看自己的模样，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可爱的要命，可就是这么可爱的灵儿，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灵儿不在乎什么女帝，女帝也只是个身份罢了。”
庄霖这才发现，这会儿看着城楼上那道高贵身影的灵儿眼底不是往常的天真无邪，而是宛如深渊一般的深沉。
庄霖微微一愣，灵儿看样子是对女帝情绪很大啊，这小妮子都装不住了。
灵儿反应过来，坏了，刚刚光想公子和姐姐的话了，下意识就把自己想法说出去了，这种话和语气，不会让公子感到奇怪了吧……
庄霖不语，只是伸手摸摸灵儿的小脑袋。
灵儿看看庄霖，只见她的公子脸上是一副包容的笑容，在那饱含笑意的眼中，她似乎从中看到了完整的自己。
灵儿低下头，自己其实什么都没藏住，公子只是在陪着自己玩。
重新抬起头，和公子讲道：“公子，灵儿觉得女帝或许是个好皇帝，但不是个好母亲，灵儿不在乎女帝，但灵儿在乎家人，灵儿不想看她。”
庄霖自然不会轻薄地去要灵儿去体谅身份的特殊、各方的牵制、情形的复杂，庄霖只是温柔抚摸着她的头，淡淡道：“那就不看她，灵儿就是灵儿。”
伸手刮刮灵儿的小琼鼻，“哪怕是当了皇帝，也是我们家的小灵儿。”
灵儿甜甜一笑，“公子莫要乱说，要掉脑袋的！”
戚轻在边上看着两人讲着掉脑袋的玩笑话，一副亲昵无比的样子，侧过脸瘪了瘪嘴，明明是灵儿，看自己不亲，反倒是和庄霖这么亲昵，这何尝不是一种牛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