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尘睁开眼睛,只见:
冰天雪地,白皑皑的山峰,一片苍茫。
一条白色的巨龙,屹立于山峰之上,一对冲天象牙色的犄角,冒着蔚蓝色光芒的双眼,脖颈颀长,背后一双收敛着的王者骨翼,浑身白金色的龙鳞,身姿矫娆。
或许是为了给叶惊尘带来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震撼,她将叶惊尘放置在了山脚下,让其只能抬头仰视着自己的龙躯。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叶惊尘淡淡地看着白王,“你需以自己的灵魂起誓,臣服于我,为我效力,以此换来一线生机。”
回应叶惊尘的,是一道龙吟,她抬起巨龙之爪,拍打在山巅上!
“言灵·苍雷支配!”
天空之中,瞬间乌云密布,霹雳骤响!数十道蓝色的雷电,如一杆杆长枪,笔直地射向叶惊尘,势必将其贯穿,插在大地上。
“言灵·黑炎牢狱!”
叶惊尘的身后出现一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十字架,黑色的火焰滋蔓在他周围的空间,形成一个正方体的牢笼,困住他。
“言灵·血脉牵引!”
无数的白色丝线,从白王的方向伸向叶惊尘,丝线上似乎布满着血管,猩红色的液体顺着丝线从后方赶来,将丝线染成白色。
面对狂奔向自己面门的蓝色雷电,叶惊尘随手一挥!
轰隆!
一面镜框上镌刻上古铭文的镜子,御在身前,抵挡住了蓝色雷电,并且将蓝色雷电给折射了回去!
白王看着反叛的、朝着自己龙躯弹回来的蓝色雷电,眼中微微震惊!
她随手挥动龙爪湮灭蓝色雷电,眯眼看向了叶惊尘身前的那一面镜子。
“这是昆仑镜。”叶惊尘看着这熟悉的镜子,伸手抚摸了一下镜子背后的太极浮雕,这是他在修仙世界里的极道帝兵,同时也是十方神器之一。
叶惊尘伸出右手,朝着左侧虚握,“征服者·雷火玄枪。”
一杆枪头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黯焰、缠绕着长枪,出现在了叶惊尘的手中,这是叶惊尘在星际文明世界率领十字远征军,以一宇宙之力,攻打十个次元宇宙时,所配备的武器。
他握住雷火玄枪,向着身后十字架抽打,十字架瞬间破碎,随后将枪头对准空中的乌云投掷了出去!
所向披靡的长枪,捅破白王的黑炎牢笼!
绞碎所有袭来的白色血脉牵引丝线!
击散了空中言灵·仓雷支配的乌云!
白王见自己释放的三个言灵尽数破灭,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但还是迅速地平复了思绪。
“只要不是像黑王尼德霍格那样能直接取消言灵,就问题不大。双方能够过招,那就说明彼此的实力还在一个境界里!”
她再次发动颂念古老而深奥的龙语:
“言灵·审判!”
“言灵·黑日!”
“言灵·王权!”
“言灵……”
叶惊尘面对白王铺天盖地的言灵攻击,淡淡地,笑了笑。
他摘下了尼德霍格的头盔,向白王伸手发出邀请,“你不是想要窥探我的精神吗?来吧!”
“狂妄!”白王自负地涌入了叶惊尘的精神领域,在精神领域,她仅次于尼德霍格。
白王窥视着叶惊尘脑海中的记忆,这些记忆如同电影的胶片,在她的眼前迅速地流过!
她看到了:
如同蚁群一般的丧尸与异兽潮、
遮天蔽日的星际战船、
一剑开天的修仙大能……
察觉到了异样,她的意识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从叶惊尘的精神记忆里退了出来!
她错愕道:“你到底是谁?这世界中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
叶惊尘不悲不喜,他此刻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道韵,衣着打扮不停地变换着,阐释着《易经》的千变万化。
脸上的神情却始终淡漠、孤寂,似乎成为巅峰之后的强者,最终都会露出这样神情。
他变化着。
时而是黑缎缠目、身穿黑色风衣、手提利剑、屹立于城市裂缝无尽深渊前,绝世剑客模样。
时而是短发白头、一身重甲、手握长枪,横渡宇宙虚空,单手捏爆恒星的斗神模样。
时而是长发玉冕、一袭金缕素袍,端坐在九龙衔日宝座上的仙帝模样。
仍然在变化着……
白王一阵恍惚,她隐约间有种不妙的预感,似乎自己打错了算盘,或许不把叶惊尘拉进精神世界,会是更好的选择。
这种不妙的预感,就像几千年前,她对黑王尼德霍格掀起叛乱之前,背叛日之前的那一个夜晚,她也有过这样的预感。
她是龙族的大祭司,预感向来是很准了,她已经触摸到了“预知”的门槛。
吃一堑,长一智。
“本王知道错了,”她不甘地低下素日高昂的头颅,蔚蓝色光辉的巨龙之眼闪烁一丝阴翳,“本王愿意臣服于你,以灵魂起誓!”
她没有跪下,上辈子,她只跪过黑王。
“晚了!”叶惊尘淡淡摇头,“一气化三清!”
叶惊尘的左手边出现一个一身黑色长袍的自己,右边出现一个一身白色长袍的自己。
“你不是知道你错了,”三个叶惊尘异口同声,类似于电音的声音,响彻在白王的精神世界,“而是知道你要死了。”
随着话音落下。
白王的头顶上,出现五行盘,金、木、水、火、土五个鸟篆字体。
巨龙身躯下,出现了八卦盘,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符号。
两盘之间,互相连接出,黑白相间的能量链条柱子,困住白王,亦如方才白王用言灵·黑炎牢笼困住叶惊尘。
叶惊尘一手对准白王,虚空一握,“瞬·移!”
嗖的一声!
五行八卦双盘,禁锢着白王来到三个叶惊尘的脚下。
黑袍叶惊尘一掌拍向五行盘,开口:
“水木兮伸藏、火土之烈岩!”
五行盘上,水、木、火、土四个鸟篆文字依次闪烁!
藤蔓长出冰锥叶子,从白王的脚下缠绕而上,钻入白王的皮肤,冰锥叶片犹如刀片,呈现“斐波那契数列”螺旋,在龙躯之中散开,割开龙肉结缔组织,绞碎脏器,刺裂骨骼。
裹挟着烈焰的陨石,出现在白王的头顶,纷纷落下,陨石砸碎着白王的背后的骨翼,烈焰焚烧着她的身躯。
白王还未从痛苦中缓过神来,又听到令人绝望的声音,她抬起龙首,朝空中一看。
只见,白袍叶惊尘双手掐诀,平静地开口:
“震字·荒雷落、巽字·罡风起、乾字·天命尽!”
八卦盘上,震、巽、乾三个八卦符号依次闪烁!
红色的荒雷,从震符号中狂掣而落,击穿着白王的脊骨。
无色的罡风,从巽符号中迅斩而出,风刃无情的切割着白王的四肢。
白王痛苦的挣扎着,这肉体上的痛楚,令她想起来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在反叛黑王尼德霍格失败后,她被绑在青铜柱子上,沉入海底,鬼齿龙蝰撕咬着她的龙躯。
白王回忆还未结束,雕刻着“命”字的玉玺,从乾字符号中缓缓出来!
玉玺朝着白王的龙躯印了一下,一个“命”字印在白王身上,随后逐渐消散。
“不!”白王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因果线正在逐渐与世界断开!
这意味着她真的会死,连龙卵也留不下的那种,从世界上抹除!
她慌不择路,朝着叶惊尘卑躬屈膝,细长的龙首匍匐在地上,她抬眼看着空中的叶惊尘,求饶,“放过我!”
“合。”叶惊尘开口,左右两边黑白袍的两个叶惊尘都回归了他的身体。
叶惊尘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身前一抹,“修罗血剑。”
一柄血红色的大剑,出现在了白王的上空!
“这句求饶的话,你应该也对尼德霍格说过吧?”叶惊尘低头,冷冷地看着白色巨龙。
白王闻言,霎时间静默下来,冰叶藤蔓钻进了她的心脏,绽放开划破左右心室内壁,她沉吟一声。
“剑落。”叶惊尘抬手向下一挥。
血红色的大剑,从空中降落,白王的龙躯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渺小。
血红色的大剑落地,白王瞬间如同西红柿一般,在剑锋之下爆浆,喷洒出西红柿鲜红的汁水。
白王的意识,被彻底抹除。
整个世界也承受不住血红色的大剑,开始分崩离析。
天空开始如同镜子一般破碎,雪地开始裂开,雪崩降临。
叶惊尘闭上眼,离开精神世界。
如视天光破云,无数道惨烈地白色光柱,从空中降落!
轰!轰!轰!轰!轰!轰……
叶惊尘睁开眼睛,白色君主年轻的龙化身躯,此刻依然握着天丛云,眼神呆滞地看向自己。
叶惊尘用无名拍了拍这具身体的脸,发现白色君主并没有动静。
叶惊尘连连转头,看向了角落里,眼皮子不断打架的绘梨衣。
他跑到绘梨衣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绘梨衣脸上少许暴起的黑色血管,朝着她笑了笑。
绘梨衣见过这样的场景,上一次源稚女就是这样和叶惊尘对视,随后便被摆平了。
绘梨衣右眼强行睁开,左眼依旧不断地打架,微笑着:“叶君,你赢了。”
“嗯。”叶惊尘拦抱起来绘梨衣,一手提着血液交换机,朝着白色君主走过去。
叶惊尘将崭新的输液针头,分别插在绘梨衣与白色君主的静脉里。
血液交换机开始运作。
白色君主的血液流入绘梨衣体内,祂眼眶中金边蓝仁的黄金瞳开始逐渐消失。
绘梨衣乌黑色的毒血流入白色君主的体内,她脸上冒起来的黑色血管开始褪去。
以血液为媒介,白色的权柄开始交接。
安静的红井里,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与血液交换机的嗡鸣。
嗡哒哒、嗡哒哒,血液交换机终于停止运转。
所有的血液交换结束。
叶惊尘低头看着怀抱中的绘梨衣,她的脸上的鳞片也消失了,脸蛋白皙滑腻,吹弹可破,好像掐得出水来。
“叶君……我还是好困。”绘梨衣强睁开眼睛,白色的茧丝出现,开始包裹住她。
“这次可以睡了,好梦,我会守在你身边,等你醒来。”叶惊尘亲吻了下绘梨衣的额头。
“嗯,我想第一眼看到你。”绘梨衣抬起右手,伸出小拇指,“拉钩。”
“好,拉钩。”叶惊尘勾住她的小拇指。
绘梨衣微笑着,恬静如梦。
白色的茧丝将她包裹,连接上之前的茧丝,朝着外界扩散。
哒、哒、哒,鞋子踩着水的声音。
叶惊尘走到赫尔佐格面前,此时的赫尔佐格变得比之前还要苍老。
皮肤满是老年斑,过度的松弛,褶皱堆积在骨头上。
黑色的狰狞血管,爬满他的全身。
毒素侵蚀着他本就不多的、年迈的生机。
他浑身颤抖着,像一个在严冬中发抖的竹节虫,僵直地抬起头,仰视着叶惊尘。
白色君主的意识被抹除了,这具身体里现在的意识是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越过叶惊尘,看着那一团崭新的茧,“你把白色君主的权柄给了她,你居然真的给了她!你自己为什么不要?”
叶惊尘蹲下身子,看着赫尔佐格青黑色的、黯淡的双眼,“其实你被利用了。
达邦列夫他们那些幕后之人,只是需要你这个可怜虫做实验。
看一看人类窃取王的权柄这一条路,究竟能不能走得通。
你的精心算计,都在他们的股掌之间。”
赫尔佐格是何等的聪明,他瞬间就猜出了个大概,“他们连白色君主的权柄都看不上,那他们的目标,便是黑色至尊的权柄!”
“聪明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叶惊尘伸手抓住赫尔佐格灰白的头发,“你猜对了!”
那邦邦硬的拳头,朝着赫尔佐格的脸上招呼,像是在揉面团一样。
叶惊尘把赫尔佐格的脑袋,摁在地上摩擦。
把他的脸,按进水里,水呛进赫尔佐格的肺管,他剧烈的咳嗽着,龙化的双爪拍打着地面。
听到了爪子划拉地面的声音,叶惊尘看了过去,他抓住赫尔佐格的手腕,看着着蜥蜴一般,长长的指甲。
伸手捏住一根食指指甲,用力一扯,那指甲连带着些许肉丝与白色结缔组织,一同被拔了出来。
“啊!”赫尔佐格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他无力地拍打着,叶惊尘那如同钢铁钳子一般的手,“痛,别折磨我!”
“折磨?”叶惊尘冷冷地看着赫尔佐格丑陋的脸,又伸手拈住中指指甲,“一千减七等于多少?”
赫尔佐格没回过神来。
叶惊尘用力一扯。
“啊!”
“九百九十三减七等于多少?”
“九百……八十……”
“算快点!”一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