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愈发燥热。
六月末,造湖进度过半。
温嘉月前去看了一眼,提议在湖中心建造一个小亭子。
沈弗寒自然应允:“还有别的吗?”
温嘉月摇摇头:“都挺好的,我相信侯爷的眼光。”
其实她觉得只要有湖就够了,没想到沈弗寒还要在湖周围建造亭台楼阁。
不过湖边光秃秃的确实不太好看,她便随他去了。
沈弗寒颔首道:“回去吧。”
温嘉月早就觉得晒了,拿团扇挡在额头上,匆匆往回走。
沈弗寒慢悠悠地跟着,视线凝在她的背影上。
一月之期将至,明日便是行房的日子了。
凌鹤忽的走了过来,挡住了温嘉月的身影。
沈弗寒皱眉问:“什么事?”
“启禀侯爷,皇上召您入宫。”
沈弗寒略一颔首,快步跟上温嘉月。
“我要进宫一趟。”
温嘉月道:“知道了。”
算算时间,沈弗寒该离京了。
她记得这次外出的时间还挺长的,快一个月了才回来。
果不其然,傍晚沈弗寒回府,便说明日要出去一趟。
温嘉月并未多问,反正问了也没用,便道:“我去让人给侯爷收拾行装。”
“先不急,”沈弗寒拉着她坐下,“这次我不能带你一起去。”
温嘉月疑惑道:“我没说想去。”
上次她也没想去,沈弗寒非要带着她。
沈弗寒顿了顿:“我会给你留下一批侍卫。”
温嘉月怔了下,他怎么主动将侍卫留给她了?不太像他的作风。
她不禁想,若是上辈子他也给她留了侍卫,或许便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温嘉月攥了攥手指,故作无所谓道:“给我留侍卫做什么,我又不需要。”
她想套出他留下侍卫的原因。
沈弗寒解释道:“万一你想出府,有侍卫随行,会安全一些。”
温嘉月垂下眼睛,这个理由倒也说得通,毕竟上辈子她轻易不出府,自然也就不需要侍卫。
但是她总觉得,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的缘故,但是沈弗寒没有告诉她。
想到这里,温嘉月叹了口气。
“这段时日我都不想出府了,外头这么热,我干嘛要给自己找罪受?”
她劝道:“不如侯爷将侍卫全都带上吧,我不需要。”
“我说了给你留下侍卫,便一定会留,”沈弗寒皱眉道,“不许推脱。”
见他还是不说,温嘉月没辙了,撬开他的嘴比飞上天都难。
她只好佯装无奈地接受:“侯爷一片好意,那我便收下了。”
沈弗寒这才满意,又叮嘱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进宫,就算云美人邀请一百次也不许去。”
几日前,云溪已经从云才人升为云美人了。
短短三个月连升四阶,放眼整个后宫,都没有她爬的快。
温嘉月原本还想这几日抽空进宫一趟,让她注意一些,但是总是有事耽搁。
现在沈弗寒又要离京,她更不会傻到去李知澜的地盘上晃悠了。
既然上辈子云溪这个时候没出事,那么现在便是安全的,她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温嘉月便应了声好:“我知道的。”
见她这么乖巧听话,沈弗寒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头。
温嘉月愣了下,下意识蹙眉躲避。
“侯爷若是没事了,我便让人收拾东西去了。”
沈弗寒的动作僵了下,慢慢放下手,微微颔首。
温嘉月将他弄乱的头发用手梳好,出门吩咐如意让丫鬟们进来整理行装。
上辈子,她都是亲自盯着人收拾的,生怕沈弗寒吃不饱、穿不暖、路上不舒心,所以事事为他着想,亲自打点,一一过目。
这次她却只是吩咐一声便去了趟耳房,将昭昭抱出来,准备用晚膳。
他的银子多的是,肯定不会亏待自己的,若是缺了什么,路上买不就好了,她操什么心。
晚膳端上桌,沈弗念和沈成耀正好过来,温嘉月让人去喊沈弗寒。
见丫鬟们进进出出,沈弗念好奇地问:“大嫂,怎么回事?”
“你大哥明日离京,”温嘉月道,“我正让人帮他收拾东西呢。”
沈成耀闻言眼都亮了,舅舅不在府上了!不用教他读书了!
不过他没敢表现出来,老老实实地坐着,满脸的兴奋却藏不住。
沈弗念拧了下儿子的耳朵:“笑笑笑,笑什么笑,你该哭!”
“哎哟!娘,疼疼疼!”
就算被拧着耳朵,沈成耀的嘴角也是咧着的。
温嘉月摇头失笑:“三妹,快用膳吧,趁着今晚让侯爷好好给耀儿上课,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沈弗念一听有理,把筷子递到儿子手里,一声令下:“吃!”
“今晚不上课,”沈弗寒走了进来,“你们用过膳便回去。”
沈弗念愣了下:“大哥你今晚有事啊……”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事,而且是大事。
“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便有事要做,”沈弗念极有眼色地起身,“我和耀儿便先回去了,大哥大嫂慢慢吃。”
温嘉月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母子俩走远。
方才不是还要上课吗,一转眼便有事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沈弗寒坐了下来,给她夹菜,淡声道:“多吃些。”
温嘉月回过神,拿起筷子。
用过晚膳,行装也整理好了,温嘉月略看了一眼便摆摆手,让小厮们抬到马车上。
过了片刻,沈弗寒两手空空地走了进来。
温嘉月诧异地问:“昭昭呢?”
沈弗寒解释道:“她今晚不睡这里。”
温嘉月:“……”
她这才明白过来,垂死挣扎道:“一月之期还没到。”
沈弗寒幽幽道:“你若是想子时开始,我也不介意,卯时结束,正好可以出发。”
温嘉月小声嘟囔:“就会说大话。”
沈弗寒眸色渐深:“试试?”
温嘉月马上投降:“我瞎说的。”
沈弗寒将她推到墙壁上,举起她的双手,沉声道:“瞎说也要付出代价。”
他的吻落在锁骨上,温嘉月仰起头,惊慌道:“别、别在这里……”
“就在这里,”沈弗寒语气危险,“这就是代价。”
温嘉月根本拗不过他,不知何时,稀里糊涂地被他调转了个方向。
面前是坚硬冰凉的墙壁,身后是热度滚烫的躯体,冰火两重天。
温嘉月神色迷离,快要撑不住了,身子滑下来,又被他箍着腰抱紧。
意识朦胧间,她听见他伏在她的耳边,哑声问:“会不会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