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婆子,本姑娘特意提点你,你还不识趣。之前什么时辰,如今又是什么时辰,你提水过来不要时间?”
韦婆子一听有道理,大小姐因为思念母亲做了噩梦,现在已是深夜,本就寒凉,再加上提水过来也会冷。
大小姐信任她们才让她们烧水,她可不能把事情办砸了。
于是乎,韦婆子又赶去厨房让人重新烧一桶热水,这次要比先前的烫一些。
再次提水过来时,恰好花容和小酒洗漱完毕。
韦婆子原本以为这次的水温恰到好处,可谁料大小姐还是不满意。
红袖不悦瞪眼,“太烫了,你是要烫死人吗?你就不能用点心,还害得我也在小姐面前挨了骂!”
韦婆子心里委屈又气愤,但是不敢显露出来,“红袖姑娘,实在是对不住。”
她连忙给红袖支招,“红袖姑娘,你看要不我给提些冷水来,你将水混合一下......”
“那怎么行!这样的洗澡水没了锅气,用生水掺和,要是大小姐生病了,你负责?”
韦婆子一听,好家伙,大户人家竟然这么讲究,还不能冷热水混着用?
“是是是,红袖姑娘说的是。”
“老奴再去烧一桶,保准让小姐满意。”
“搞快些,要是再惹怒了小姐,有你好果子吃!”
韦婆子离开后,又将刚睡下的那群婆子给叫醒。
几人皆是一脸不满,“韦大娘,大小姐莫不是故意折腾我们的吧?”
韦婆子可不敢这么说,再说了,烧水的都是这些婆子,她又不出力,何必惹大小姐不痛快。
“你知道什么?大小姐在京城住惯了,自然挑剔些。”
当初二小姐来的时候不也是一样,一日要洗三次澡。
她瞧着大小姐比二小姐还要受尚书大人的疼爱嘞,娇贵一点怎么了?
韦婆子不禁开始幻想,大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穿金戴银的,随便一件衣裳都能顶她一年的嚼用,自己要是跟着大小姐去京城,也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
“赶紧的,快给大小姐烧水,必须让大小姐满意。”
韦婆子又接连提了几桶水,不是冷了就是热了,次数太多,韦婆子也有些禁不住折腾。
红袖眼看折腾到天亮,虽然有些困,但是一看韦婆子比自己还丧气,这心情倍感舒畅。
她飞起一脚踹向水桶,直接将水砸在韦婆子身上,“大胆贱婢,胆敢在洗澡水里吐口水?”
韦婆子还在站着打盹,猛然听见这话,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什么口水,我没流口水。”她摸了摸嘴角,湿漉漉的。
再抬眸看见,就见红袖一脸严肃瞪着自己,“烧个水都烧不好,还敢以下犯上掀翻水桶,等着老爷惩罚你吧!”
韦婆子大惊,总算是明白大小姐这是故意折腾自己,可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大小姐。
天亮时,负责膳食的婆子才得了休息的机会,几乎是倒头就睡。
这一睡,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做。
苍时让人送膳时,冯管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膳食还未备好?”
苍时瞪着冯管事,“老爷可是最注重这些细节,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你这个管事也别做了。”
“苍总管,不是老奴没有准备啊,实在是昨夜大小姐折腾得厉害,让那些个婆子连夜起来烧水给她洗漱。这不,她们累了一宿,天大亮才得了休息的机会,一时也忘了。”
苍时没想到他们没有准备好膳食还敢推到大小姐身上,难不成是记恨大小姐多言,引得老爷昨日杖责了那些下人?
他可是听红袖说了,杖责的那些人有不少是那些婆子的男人,还有的是她们的儿子。
若真是这样,那庄子上的人也太嚣张了!
“混账!大小姐也是你们能置喙的?”
“那些个刁奴,连大小姐都伺候不好,全部发卖出去便是!”
“一刻钟之内,若是还没有准备好早膳,你也卷铺盖走人。”
冯管事一听,完了,连苍总管都向着大小姐,他这告状算是拍在老虎屁股上了。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准备。”冯管事连滚带爬,一脸怒意冲进婆子们休息的屋子里,“一刻钟之内要是还没准备好早膳,你们几个也都别干了!”
韦婆子一脸委屈,“冯管事,这分明是大小姐故意为难我们啊,您没跟苍总管说啊?”
“狗奴才,大小姐是老爷嫡亲的女儿,孰远孰近,你们分不清吗?”
“若是惹怒了老爷,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群婆子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早膳,有人稍不注意,拿刀的手一歪,竟然还往早膳里加了些料。
豆大的血珠冒出来,还有被切下来的肉也不知道掉菜板哪里去了。
大家都忙忙碌碌,她疼得只冒冷汗,正要翻找,突然有人伸出手捞走菜板上的东西,一晃眼就给丢锅里里。
“哎哟我的老娘哦!”
“咋了咋了,又搞什么幺蛾子?”
韦婆子拿着鞭子站出来,气得直哆嗦。
那人吓一大跳,连忙捂着受伤的手指头,也不敢多话,心里郁闷不已。
她自己都没吃到肉,反而还给别人吃自己的肉,只当是给老爷小姐加了个荤腥。
可怜她的肉啊!
膳食被送往膳厅,姜挽云与姜同甫同坐一桌,漫不经心拿着勺子舀着碗里滚烫的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等等!这粥里怎么还有肉?”
“有肉不是很正常?”姜同甫白了她一眼,淡定十足喝了一口热粥,觉得她实在是大惊小怪。
“人肉也正常?”她挑出那块还带着指甲盖的肉递到姜同甫面前。
“呕”姜同甫定睛一看,直接将吃的东西全都呕出来。
一旁的苍时连忙给他顺气,同时让人将冯管事和负责膳食的韦婆子一同抓来。
两人被押着过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老爷不过是没有替你们二人做主,你们竟然敢放这等肮脏的东西在粥里,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