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他虽然料到秦国也会对李昭抛出橄榄枝,却没想到秦国的动作竟然比楚国还要快。
他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莫非李先生已经答应前往秦国了?”
李昭摇了摇头:“尚未。”
陈泰安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
“如此甚好。无论秦国开出何等条件,我楚国都愿在此基础上再加三成!只要先生愿意跟随老朽回楚国,此刻便有人护送先生离开荒州,安全无虞。”
陈泰安话音刚落,他身后原本看似普通的随从,纷纷上前一步,隐隐将李昭包围其中。这些人虽然衣着普通,但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却瞒不过李昭的眼睛。
这些人,分明都是训练有素的武道高手,只是隐藏了身份,扮作寻常随从罢了。
李昭心中暗叹。
楚国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他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陈泰安身上:“陈先生厚爱,李昭心领了。只是,李昭如今并非孤身一人。我若离去,西风寨顷刻间便会覆灭。寨中数万百姓,皆仰仗李昭而活,李昭岂能一走了之?”
陈泰安抚掌笑道:“李先生多虑了。我楚国并非要先生孤身前往。西风寨上下,尽可迁往我楚国,良田美宅,金银珠宝,要什么有什么!甚至……”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昭,“甚至,我楚国可挥师北上,将这荒州之地,尽数纳入我楚国版图!”
陈泰安身后的“随从”们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兵器。
李昭心中冷笑。
这陈泰安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吞并荒州。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改朝换代的工具?
李昭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吹拂着水面漂浮的茶叶,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陈先生,楚国有这个实力吗?”
陈泰安听完哈哈大笑:“本来是没有的,但有了先生相助,区区夏国,何足挂齿!”
李昭放下茶盏,摇了摇头:“陈先生,我并非要出国与夏朝开战。而且,你应该也清楚,现在的楚国虽然是第二强国,但远不是夏朝的对手。”
陈泰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李昭说的是事实。
楚国与夏国的实力差距,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弥补。
李昭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口,望着外面连绵起伏的山峦,说道:“我不会离开西风寨。一来,女帝不允许;二来,楚国现阶段没有跟夏朝血拼的实力。”
陈泰安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李昭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快步走到李昭身边,语气急切:“李先生,我楚国愿举国一战,为你争取时间,助你发展壮大,最终推翻夏朝!”
李昭转过身,目光直视陈泰安,语气冰冷:“如果我的时间,是无数百姓的鲜血换来的,那我的成就,将显得毫无意义。”
陈泰安眉头紧锁,沉声问道:“那依先生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女帝欲除先生而后快,先生留在此地,无异于坐以待毙啊!不如随我回楚国,也好过在此担惊受怕。”
李昭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陈先生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离开荒州,并非良策。”
他转身走到桌边,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又给陈泰安倒了一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会离开荒州,但却可以助楚国发展。”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意味深长:“有一个前提。”
陈泰安心中一动,连忙问道:“什么前提?”
“与秦国一般,配合我牵制夏朝,同时暗中给予西风寨一定的钱粮支持,并且暗中互相通商。”
李昭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帮助楚国强盛起来,有朝一日超越夏朝也不是不无可能。”
陈泰安心中思绪万千。
这李昭,好大的口气!
竟然想同时与秦楚两国合作,牵制夏朝,壮大自身!
不过,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如果真能得到李昭的帮助,楚国何愁不兴?
陈泰安紧紧盯着李昭。
李昭感受到他的目光,依旧神色平静,坦然自若地任由陈泰安打量。
他有把握成功。
他的这个提议对楚国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良久,陈泰安终于开口:“好!我代表楚国答应先生的条件!”
闻言,李昭嘴角微微上扬。
他赌对了!
陈泰安站起身来,走到李昭面前,拱手说道:“虽然未能将先生带回楚国,但先生既已承诺助我楚国发展,我已心满意足。如此一来,先生也可免受女帝的报复,安心发展西风寨。”
随即,他话锋一转,有些迟疑地开口:“李先生,今日前来,除了国事之外,其实……还有一些私事,想向先生请教。”
李昭微微抬眉,示意陈泰安继续说下去。
陈泰安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襟,说道:“是这样的,前几年,在下在楚国时,曾听闻一首七言绝句,名曰《塞上》,诗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据说……是先生所作,不知是否属实?”
李昭心中一凛。
这首诗,的确是他“剽窃”来的。
穿越之前,这首诗就已名传千古,如今在这个世界,却成了他的“作品”。
他想起当年写下这首诗的情景。
那时夏婕还未**,他正率领军队在北方对抗草原部落。
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他望着边关的明月,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便写下了这首诗。
没想到,这首诗竟然传到了楚国,还引起了文坛的震动。
李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确是在下所作。”
陈泰安顿时神情激动,他起身走到李昭面前,深深一揖:“先生之大才,在下仰慕已久!这首诗气势磅礴,意境深远,实乃千古绝唱!
李昭淡淡一笑,拱手回礼:“陈先生谬赞了。些许涂鸦之作,让陈先生见笑了。”
陈泰安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但眼中的崇敬之色却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