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贺震霆和封城面对面地坐着。
从坐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全都在目光深沉地打量对方。
不过,两人眼神中的含义却各不相同。
封城是从贺震霆的脸上分析他的能力,估算他是不是一个强悍的对手。
但是贺震霆,却是从封城脸上,极力寻找跟贺家人相似的证据。
丁路童的调侃,他之所以没有回应,是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查到封城母亲的照片,恰好是他父亲贺鸿昌喜欢的类型。
封城又生父不祥。
怎么看,都像是贺鸿昌以前做下的孽,人家孤儿寡母过来报仇。
“贺总看够了吗?”
封城看够了,所以缓缓地开口问。
贺震霆说:“看够了,现在进入正题,封总是来报仇?”
“问的可真直接,既然贺总这么直接,我也不拐弯抹角,的确是找你们贺家报仇。所以贺总,接下来好好准备着,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封城哼笑一声,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的目的。
贺震霆又问:“是因为我父亲贺鸿昌?”
“是。”
封城也承认。
贺震霆心里确信,这就是他又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我也不喜欢他,如果说,人的组成部分里有残渣,那么他从头到尾都是渣。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把他交给你。请你替我向你母亲转告歉意,等我这边结束了,自然会把他交给你们。”
“我母亲不会接受道歉,我也不会。”封城冷冷地说。
贺震霆心想,看来,是被老渣男伤得不轻。
“封总,我知道你们恨贺鸿昌,但是我们之间,不该有过多的仇恨。”
本是同根生,都是受害者,相煎何太急!
“贺总,你是不是误会了?”
封城终于听出不对劲,不禁皱起眉头质问。
“是不是误会,封总心里很清楚。既然我已经知道封总的目的,我会拭目以待,等待封总出招。封总,早点休息,后会有期。”
贺震霆站起来告辞。
封城眉头微蹙,他明白什么?
直到贺震霆走了,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
贺震霆不会以为,他也是贺鸿昌的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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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确定了吗?”
贺震霆回到家,方攸宁跑过来好奇地问。
“又没穿鞋。”
贺震霆看到她光着脚,摇了摇头,一边无奈地说,一边将她抱起来。
方攸宁笑着搂住他的脖子,说:“地上不凉。”
“不凉也不能光着脚到处跑,丁路童不是说了,你要养身体。寒从脚底生,更应该注重这些。”
“好了好了,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方攸宁只能连忙答应,省的他继续唠叨,简直要把爹系男友贯彻到底。
“不许不高兴。”
贺震霆一边抱着她上楼,一边低下头亲了她一下,低声警告说。
“没有不高兴,我听你的就是了。你还是赶紧告诉我,确定了吗?他真的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基本上确定了,虽然长相……但贺家的这些人也都长得不一样,不类似也正常。不过我问了他,他虽然没有直接表明,也可以基本上确定,他母亲跟我父亲认识。我父亲认识的女人,除了那种关系,也不可能有其他关系了。”
“所以,他才会来找你报仇?”
贺震霆点头:“他们母子流落在外那么多年,没有得到贺家的一点好处。说不定当初,还是我父亲始乱终弃,让他母亲受了很多苦。他找贺家报仇,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也能说得通,为什么他让宋木转移我父亲的原因。”
“可是宋木转移你父亲,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想转移。”方攸宁说。
“我都已经确定了,肯定是真的。”
贺震霆肯定地说。
“好吧,好吧,是你兄弟,你确定了就行。不过,你打算怎么做?他有没有说放弃报仇的事?”
方攸宁不跟他争论这件事,又问出更关键的问题。
贺震霆说:“他的态度很坚定,至少我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有和解的可能。没事,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他想要对付贺家,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至少不用再担心,挟持她再威胁他。
因为封城也有软肋。
他有母亲,还有个妹妹,都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对林安若到底有多少真心。
不过,他今天和林安若吃烛光晚餐,应该还是有感情的。
若说软肋,他比他的多多了。
“好了,放我下来吧!”
到房间里,方攸宁挣扎着要下来。
不过……
男人却不肯松手,抱着她坐床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问:“这么久不在一起,不想我吗?”
方攸宁脸一红,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马上抿嘴一笑,捧着脸亲上去,说:“想,特别想,你都不知道我住在公司办公室里有多想你。”
“明天把行李箱拿回来。”贺震霆说。
方攸宁笑着说道:“好,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知道早晚会回来,带走的都是一些随身物品。”
“那也要拿回来,不能放在外面。”贺震霆坚持。
方攸宁不知道,他坚持这个有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满足他的意愿,亲了一下点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贺震霆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压在床上细密地亲吻。
夜,还很长。
他们也还有很多时间,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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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陈述陪着贺甜莱,在江边吹风。
虽然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冷,但大半夜的江边,风还是很凉的!
陈述怕把贺甜莱冻到,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
不过,现在自己也很冷,都快冻成狗了。
但是贺甜莱像是石化了一样,呆呆地坐着,也没有反应。
他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
“你想走就走吧!我一个人再坐一会。”
贺甜莱喃喃地回答。
这个回答,陈述问了几次,她回答了几次。
可是陈述哪敢离开,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万一她想不开跳河了,他怎么跟老板交代,怎么跟贺家人交代?
“不行,我不能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您跟我走吧!再不走……我真的要感冒了。”
陈述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胳膊,哭丧着脸恳求说。
“陈述,你说我死了,宋木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难过?”
贺甜莱突然扭过头,对陈述问。
陈述:“……”
吓得魂都要飞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大小姐,相信我。男人但凡是喘气的都是渣男,你死了,他可能一时难过,但绝对不会超过三天就会忘了这件事。所以为了一个男人去死,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