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斤,就是……”
388块钱。
具体数字,林默没有说出声,而是跟王军军比了个口型。
惊人的数字,不仅惊呆王军军,他爹娘都受到了惊吓。
林默招呼阿军跟他进堂屋里去,让阿军在堂屋等他。
他独自进东屋拿出钱后折返堂屋。
“昨儿那一百,就当你先欠着,往后每天少算五斤,五天就清了,你爹娘也察觉不到。”
“拢共就是488块钱。”
阿军抖着手接过林默递来的那厚厚一沓子十元大钞。
老天爷呀,活了二十年摸过的钱全加起来,都没有眼下的多。
钞票带来的巨大刺激,让阿军的身板都开始抖了,抖的无法自控。
同时,林默那细心的善良,也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还有愧疚。
“那两只野鸡……”
“算熊吧,都说了,那事儿跟你没关系,”原来这事儿还是他心里的坎儿呢,林默笑了笑:
“往后咱在村里骂你小姑时,你别在旁边帮亲护着不就行了。”
“跟你爹娘快回吧,明儿继续过来。”
将人推着出去之后,又掏了两张十块给苗青松和阿旺结趟子钱。
俩人也高高兴兴的蹦跳回家了。
王军军一家三口,几乎是木头一样挪着小碎步回到家的。
因为身子有点僵硬,硬的不听使唤。
原因是被巨款给震惊的。
回到家之后,被震惊了一路的老王一把拿过儿子手里的巨款。
几乎嚎破喉咙的“啊啊啊”贵吼鬼叫。
“娘呀!这辈子都没摸过这么多……”
“军儿他娘,快快快,将钱给收拢好,收藏起来,千万别叫旁人知道了!”
王婶浑身已经抖了老半天,肚子里全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往时咋没察觉小默这人怪好的呢,自个儿有挣钱路子,还乐意带着咱。”
她都快要激动到老泪纵横。
两只野鸡的事儿,本来只是在王军军心里过不去。
本来他们二老本就有占便宜的心思,那野鸡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呢,两天下一个蛋。
虽然那事儿叫他二老心虚,但是他们本来还真没想着说还林默一点儿公道。
毕竟,旁人的清白,哪有自家的温饱重要。
可现在,那份过意不去,也在二老心里隐隐蒸腾。
感觉那次由着王艳丽去闹人家林默,真是太不地道了。
幸好人家林默不计前嫌,不然这么好的事儿,还真落不到咱们头上。
试问村里,谁家能一口气掏出来这么多钱啊?
没有!
就是队长陈刚家里也得分哔掰碎了使!
“军啊,这10块钱你拿上,明儿去林家做活之前,先去生产队买十斤猪五花,然后拎给林默,那事儿咱得跟人好好赔个礼。”王婶抖着手从一沓巨款里摸出十块钱,递给王军军。
王军军点着头正要伸手去接,哪料老王忽然“忒”了一声:
“十块钱,人家林默能一口气给咱结这么多,十块对他来说相当于打发叫花子,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呢!”
老王一副很懂人情世故的模样,又把一叠钞票夺回了手里。
大手一挥,又抽出了一张十块纸钞:
“买二十斤猪五花拎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大手一挥,能抽几十张,结果就是多加了一张。
王军军都觉得老爹老娘这做派,实在有点寒酸和小家子气了。
……
次日一早天才刚亮,仨兄弟前后脚的就过来了。
阿军跟他爹娘一来到就坐到了松塔山后头,手上利落的忙活起来,一秒的洋工也不想磨。
林默则招呼俩发小带上尽量多的麻袋和蛇皮袋,又拎着镐头和镰刀一起往鸡嘴山深入。
仨人前脚刚走没多久,村长后脚就牵着驴车过来了。
他是过来收松仁的,结果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却没瞧见人?
“诶,村长?昨儿小默说,你收那皮冻子?”
知道村长早上有可能来林家,于是掐着时间装偶遇的苗守正和苗奋发就笑眯眯过来了。
“咦,你们也会捣腾皮冻?”村长嘴上惊奇,心里则很高兴。
好啊,又有两户人家乐意弄皮冻了,不过:
“是啥肉的皮冻?”
“狍子呀!”苗守正赶忙笑盈盈一声。
昨夜苗青松回家了之后,他们一家子忙活了一夜,将分得的那头狍子给剔肉炖了。
熬煮了整整一夜呢,今早才将汤给过滤完。
过滤掉汤里的碎渣之后,那汤清澈的哟。
放凉了之后就渐渐凝成了透明清澈微微脂黄的皮冻。
这会儿已经切好了,就等村长掏钱买走了。
一听是狍子皮冻,村长的眼睛眯成了笑弯儿:
“走着。”
“好叻!”
村长心里也清楚,狍子不是天天有的。
可这年间物资匮乏,啥都缺,只有家庭养殖搞起来了,皮冻生意才能稳定。
“一会儿咱尝尝味儿,皮冻不是说煮出来了咱就收的,那味儿得对。”路上,村长顺便给他们说一嘴要点。
“您能收林默的,就确保能收咱的!”苗守正底气十足的应声道:
“咱昨儿特意跟林嫂子学了一天,然后才回去自个儿熬的,味儿确保跟林嫂子熬煮出来的一毛一样!”
“诶,咱家的也是!”苗奋发也附和一声。
村长点点头,表示初步满意:
“行,其实咱还收兔肉冻的。”
“啊?真的呀?太好了呀!咱家养着兔子呢!”
“也是八毛一斤吗?”
“嗯嘛,那啥,这事儿别叫队里知道了,发财这种事,得悄咪咪嘛。”村长不得不提醒一声。
苗奋发和苗守正当即心领神会,连连点头道:
“懂的!懂的!”
若不是收东西的人是村长,他们小农民哪敢做这种事儿。
……
鸡嘴山里,用于标记而挂树上吊着的麻绳,还是不够显眼。
一会儿要是能瞅见些颜色鲜艳的浆果,也得采一些回去,弄些白布条煮一煮,染上鲜艳的颜色,用来作为标记带。
或者找机会直接去县城买些花布料子,撕成布条子当标记带用。
不然这么眯着眼到处瞅着找,太浪费时间。
“找见了。”
苗青松率先瞅见一根吊着的麻绳,随后小跑着凑了过去。
盖在坑道上面的草已经被踩的乱七八糟。
他伸手拨开遮蔽,忽然间,两团雪白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嚯!林哥!这个坑逮着了!还是两只雪白的!”
“哇哇哇!林哥!这个坑里也逮着了俩灰金!”
闻言,林默大喜。
樟脑草,果然厉害。
一个坑俩,一百个坑不就是二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