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虎,你干什么,进我办公室都不敲门了的吗?”廖平愤怒地说。
看到廖平威严的脸,孙小虎的心气蔫了一半,从怒气冲冲变成霜打的茄子,满脸委屈地问:“廖乡长,这件事情我们不是都商量好了的吗?为什么到头来被处分的却是我呀!”
“不处分你难道要处分我吗?”廖平想到会上炸弹差点引向自己时,至今还有点后怕,还好廖卫国和稀泥解救了自己。
这次党委会马宏春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调查得清清楚楚,还把原始的单据都拿了出来,简直让自己百口莫辩。
平白无故马宏春肯定不会过问这件事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李红民去找过马宏春。马宏春的单据肯定是李红民提供的,而李红民的单据肯定又是找章爱要的。
这么说来,就是孙小虎没有盯梢紧李红民。
想到这,廖平唾沫横飞你指着孙小虎骂道:“你这脑子,笨得跟猪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给我打电话时,我就给你交代过,叫你盯紧李红民,结果你到好,不仅没有盯紧,还让他去找章爱拿到了原始单据,你说你是不是猪脑子。”
孙小虎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耷拉着脑袋道:“是李红民太狡猾了,他让我给他写检查材料,说是要亲自找领导做检讨,我以为这件事他认了,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他背后有这么多小动作啊!”
“我就说嘛,你被处理,一点都不冤枉。现在党委会已经决定,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你就接受吧!等处分影响期过了后,我再给乡党委提议恢复你的职务。”
李红民这个王八蛋,心眼比蜂窝煤还要多,差点被他摆了一道,早晚抓着他的辫子,一定要让他好看。想起党委会上的场景,廖平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内心很烦躁,钱发出去就像落进消水洞一样,发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啊!
打发走孙小虎后,廖平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
这次能够虎口脱险,李红民对马宏春的感激之情又增添了几分。这个人讲原则,是一个可交的朋友,得当面对他表示感谢!
送点礼物他肯定是不会收的,说不定还会数落自己几句,还是口头表示一下谢意吧!
李红民敲门走进马宏春办公室,他摘下老花镜,把文件摆到一边道:“红民,有什么事吗?”
“书记,没有别的事,主要是想向您表达一下谢意,谢谢您在党委会上替我仗义执言。”
“红民,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维护党委的权威,维护纪律的权威,饭不能乱吃,板子也不能乱打,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不应该让你来背这个锅。”
“书记,您主观上虽然不是在帮我,但客观上却让我躲过一劫,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哪天您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一声,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李红民郑重其事道。
马宏春正色道:“红民同志,我们做的这些,无非是在其位、谋其政、干其事,可不是为了做人情,更不是想拉帮结派,搞团团伙伙,你的这种思想要注意。”
李红民神情愕然,马屁拍到了马背上。马宏春这人实在是太原则了,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不对谁好,也不对谁不好,在他的脸上看不到波澜。没点圆滑世故,在官场上还怎么混,难怪他这么多年还在原地踏步。
“是是,马书记教训得是,我记住了。”李红民正准备离开,马宏春把他叫住问道:“我们乡里面有个企业家叫杜敏,你认识不?”
李红民思考了一下,杜敏不就是胖姐酒楼的老板娘吗,大家私底下都叫她胖姐。这女的很会来事,见到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所以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乡里面的接待基本上都是去她家。
“书记,杜敏就是胖姐酒楼的老板娘,大家都叫她胖姐。”
“哦!”
“书记,你有事要找她吗?我有她电话,要不要给你一个?”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马宏春怎么会突然问她呢!而且看他的眼神,似乎在思考什么。
李红民看着马宏春的额头,听到他在心里嘀咕:【胖姐酒楼,挪用的扶贫资金,为什么会补贴给这么个餐饮企业呢!这有什么必要,不去做雪中送炭的事,却搞些锦上添花的名堂,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马宏春的心声点醒了李红民,前几次吃饭时,李红民就觉得廖平和胖姐的关系非同一般。廖平分管党政办,党政办负责接待工作,结果乡里面的接待全安排去胖姐酒楼。
有一次还瞅到廖平捏了一把胖姐的圆滚滚的屁股,但是还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就没往心里想,这么看来,他俩要么有一腿,要么存在利益输送。
巧了,李红民正疑惑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发现正是胖姐。
“胖姐,你来我们乡政府催债了?”李红民开玩笑道。
胖姐似乎心事重重,以往看到谁都乐呵呵的,今天看到李红民,却笑得很勉强、很痛苦。“没…没有,刚和廖乡长聊了点儿事,呵!”
李红民一下子警觉起来,想借此机会打探点有用信息:“你们聊什么呀?公事还是私事。”
“我…我孩子读书的事,请…请廖乡长帮个忙,呵!你忙,我…我不打扰你了。”胖姐眼神躲闪,显然是心里有鬼,说完就准备离开。
李红民看了一下她的额头,听到她心里的抱怨:【12万,老娘只拿了7万,这龟孙拿了5万,现在却要我补上这12万的窟窿,哎!穷不斗富,富不斗官,真是吃了哑巴亏,倒了八辈子大霉!】
李红民心里一阵暗喜,扳倒廖平的机会来了。